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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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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的是手指又不是你的脸。”她没抬头,似乎早不把他的忌讳当一回事,不怎么害怕他压低代表不悦的声音。 “你敢反驳我?”这女人愈来愈不怕他了,宇文律突然察觉到这一道讯息。 “你不会无故生气的。”她说得挺有自信,连头都不抬一下。 因为如此,她错过宇文律眯起含笑的眼。 “你又知道了?”他倾身,侧首看清楚她专注的表情,这女人只要一投人某件事,就会忘了周遭环境,真是个坏习惯。 “我当然知道,好歹我们同事都一个多月了,不敢保证完全了解你,但是一点总有吧,我相信你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相信?“你太容易相信人。” “不好吗?” “那会让你容易受骗。”他劝道:“怀疑别人是为了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叫疑心病重。”她回道,没抬头,也没看见他不悦脸色。 “你难道从未被骗?”因为幸运地从未领教这滋味,所以将相信别人当做天经地义的事? “羡慕吗?我遇到的都是值得信赖的好人。” “是连被骗了都不知道吧?”他敢打包票,这才是她之所以如此相信人的原因。以这女人的脑筋来推断,保证是因为不自觉被骗,才会如此容易相信人。 “你这样说很污辱人。”她指责他。 “我说的是事实,太容易相信别人不是件好事。” 他是在提醒她吗?他这样算是关心她吗?带着疑惑的眼神抬头,还没开口问出心中的疑惑,就被突来的大特写吓得往后退。退得过头,连人带着臀下的凳子往后倒去。 “小心!” 他原本撑头的手迅速伸长,环住她后背勾回她,一个力道过猛,反而将她往自己怀里带。 就像按下暂停键的录放影机一样,两人的动作止于一瞬。 怦咚、怦咚、怦咚……他的心跳声好强烈,罗飞羽满脑子只装进这一件事。 她的肩膀比他所想的还要纤瘦,宇文律讶异自己的一只手臂就能环过她的双肩,而怀里柔软的感触也让他感到愕然。 他们这样好像不太好是吧?她问自己,奇怪的是为什么他的心跳声愈来愈清楚,她耳朵上的压力愈来愈重,重到几乎嵌入他身体一样。 想将她揽人怀里的念头从早些时候便已萌生,一旦做了,他发现自己竟爱不释手,不想这么简单就放过她。 抽出被她握住的手轻抬她柔嫩的下颔,他看见她直视的眼。 一开始就不喜欢这双既大又圆亮的眼睛,因为这双眼就像照相机的镜头一样,满满的净是挖掘真实的本能,以及任何事物都无法在它面前掩藏的清澄,这一双眼诚实反映每一个印照在上头的人事物,当然连他也不放过。 他向来不喜欢看清楚自己,不喜欢看见随意为之便能伤害数以千万计人命的自己;所以一开始认识她,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感到厌恶,厌恶那一双眼所带给他的自觉。 但是随着相处的时日愈久,当初的厌恶感就愈显淡薄。她愚蠢莽撞、无事生事的正义感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什么事都要插一脚,老把自己放在危险处境而不自知的迟钝又是那么可爱直朴,他从没遇过这种既笨、又老实承认自己笨的女人。 而厌恶感的消失却夹带了某种程度上的在意,当厌恶感减一分,对她的在意就多一分。在意到为她处理幕后工作也无所谓;在意到一步步跟在她身后,替她注意她粗心大意的性格里不会注意到的危险,成了习惯也无妨。 从不愿意将除了黑街之外的任何事放在心上,自觉黑街已占满他大半生活,而不愿再多出其它与己无关之事揽上身的他,因为她的出现而改变,自愿担上她这么一个迟钝平凡的女人,这个中原因不用多想,他自己也心知肚明。 只是——迟钝如她会感受得到吗?还是只将他的关心当作朋友或同事性质的照顾? 美丽的脸压低在两人一寸之隔停住,双瞳对上始终直视自己,不知道是因为呆住还是因为错愕而无法反应的她的双眼,他开了口: “不推开我?” 推开?推开什么?罗飞羽连眨一下眼睛的反应都没有,还是呆呆看着他,仿佛已沉溺在某种事物当中。 事实上,她真的是被宇文律靠得太近的美丽脸孔震慑住,到现在还无法回神;或者,连“回神”两字怎么书写都忘了。 看着她呆茫依旧的表情,字文律叹了口气,放弃一开始的念头,转而拿起放在桌上的冰块,贴到她被打肿的脸颊上。 “好冰!”罗飞羽被冰震得回神尖呼,缩退身子拉开两人距离,语带控诉:“你干嘛冰我?” “你的脸肿了一大块,你难道没感觉?”迟钝如斯,他怎能奢望她会察觉到他心思的转变。 他不提她还没想到,一提一张脸苦哈哈皱成个小笼包似的,呻吟出声:“唔……痛、好痛……” “总算知道痛了,恐龙。”他摇摇头,丢给她“服了你”的反讽眼神,他再次抬高她的下颔。“张开嘴,让我看看有没有咬伤。” “噢。”她依言张嘴。“啊——” “你嘴巴真大。”宇文律笑谑。 “你老爱捉弄……噢,好痛!”被掴掌时没咬伤的嘴,在骂他的时候才被自己咬伤,疼得她差点掉泪。“好痛……” “受不了。”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他真的拿她没辙。“没看过老爱拿砖头砸自己脚的人,你是第一个;更难能可贵的是每一回都砸得死准,自找苦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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