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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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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秋?”轩辕弥开了灯上二楼走进她房间,最后,在角落发现蜷缩身子颤抖着小小肩膀的她。“知秋?”他试探地唤了声,角落的人还是没有理他。 他走近,蹲在她面前。“知秋,看看我,我是弥,抬头看我。”他要求,但她还是恍若未闻。 “爷爷没事的,他会好起来,你不要担心。”将她揽入怀里,他明白她虽然性子骄纵,可感情面却十分脆弱,对于“失去”她拥有超乎常人的恐惧,现下的她害怕失去疼她惜她养她育她的爷爷;然而,生老病死却是无可避免的事,谁也不能幸免,他该如何积醒她? “知秋?”频频呼唤的名字主人始终没有回应他,一双手揪着膝上的裙摆用力到手背泛起苍白,和细致脸上的惨白几乎同等层级,好像溺水濒临死亡的人紧紧攀住身边唯一一件可以抓握的物品,哪怕它不是浮木而是沉重的铅块。 “冷静点,醒一醒,我是弥啊,知秋!”轩辕弥加深抱她的力道。痛也要让她痛醒,他不准她再继续鸵鸟地躲藏下去。 “我……”好半晌,细细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爷爷……爷爷病倒了……他病了……老了……总有一天会走对不对?” “知秋……”他心疼地将她揽紧,薄唇不断亲吻她凉冷的额头,双手不停摩挲她身体让她的体温回暖些。“冷静点,一切都会没事的。” “你……你会离我而去吗?像爸爸妈妈……一样离开我?还是……像爷爷那样……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地……离开我?”为什么?为什么她身边的人一个个逐渐离她而去?为什么他们的生命都一个个渐渐消失?为什么总是留下她一个人? “我不会!”他心疼地急吼:“我不会!如果我离你而去,就让我死在你手上!我发誓。”他发誓,立下绝对死守的誓言。 “发誓?”她抬头,茫茫然像个刚从梦中醒来的小孩,迷惑无神的眼投注在他心疼而纠结的脸上。“发誓有用吗?” “当然有用!”他摇晃她,企图唤醒她的神智。“记得吗?我说过绝不辜负你,你也说你绝对相信我,你还记得吗?” 好久好久,他的胸口才感觉到怀中的人点了头。 他说他绝对不辜负她……他说他如果离她而去就让他死在她手上……“我们……我们不管谁负了谁,就让负心的人死在对方手上——好吗?就让负心的人死在对方手上。”她要保证,要一个确确实实的保证。 以生死为誓,是唯一也是最确切的保证。 “弥?”久久没听见他的声音,她以为他不敢立誓,以为他和身边每一个亲近的人一样,到头来都会离她而去。“原来……你也要离开我了……你……” “我不会!”他低头,用力将她未完结的话吻进嘴里不让她说完,不让她继续伤害自己,并给予更有力的保证,“听过歃血为盟吗?” 歃血为盟?宿知秋侧首顿了良久,点点头。“听过。” “如果你不放心,就让我们歃血立誓吧。” 未了,她颔首允诺。 轩辕弥拿出随身匕首,小心翼翼在各自的食指上划开一道伤,交叠伤口让血液透过指上伤口相互流入对方体内,从此,她体内有他的血,他亦然。 “这样,愿意相信我了吗?” “我相信。”像得到梦寐以求的礼物的孩子,她总算露出一抹笑容,虽然淡得几乎看不见,比起刚才已算好很多了。 “那么,等你精神好一点我们一起去看爷爷,嗯?”抱起她,他边吻去她颊上冰凉的泪边朝柔软的床垫走去!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休息。 “嗯。”躺进柔软的床褥,她点头,不安的神情仍在,颤抖地问:“爷爷没有离开我是不是?” “他不会离开你的。”他保证道,弯腰疼惜地吻着她冰冷的唇。 “陪我。”唇瓣还留有他的余温,她圈住他不肯让他走。“留在这陪我,不要离开我。”她需要确定,在他立誓保证后她仍亟须一个更具可信度的存在;留他,想感受他在她身边,想确定他没有离开她,想确认——他属于她。 轩辕弥脱下皮鞋轻手轻脚侧躺上她的床,单人床要挤两个人,其中还有一个是身形高挺的大男人实在有点困难,为了避免两个人第二天都受酸痛之苦,他调整姿势,侧身将她抱人怀里,双腿夹紧她的,用全身的体温暖和她,告诉她他随时在她身边,尽管这样的姿势会让他一夜无眠。 “乖乖闭上眼睛,我们明天去看爷爷,嗯?” “嗯。”精神面的折磨消耗她心力殆尽,不一会便沉沉睡去,沉睡中,双手不忘紧紧抓握他西装一角,连睡梦中也不让他稍离半步。 轩辕弥苦笑,这一夜他真的是难以成眠。 而黑街——他的故乡,是不是离他愈来愈远了呢?唉。 由于宿千峰的病情让他不能再花费心力在公事上,而宿知秋因为自小娇养成性,根本没有能力立刻接掌千峰集团,衡量之下,轩辕弥算是被迫接下这份责任。 但是,尽管他有能力在瞬间熟悉从未涉及的商界,有运筹帷幄的本领,但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原因就让他成为千峰集团代理负责人,难免惹人闲语;光是为了消饵公司内不满份子的不平就够他累了,更别提除此之外他必须维持公司正常营运状况。 为了这个名正言顺的原因,宿千峰已经不下数次跟他提与宿知秋结婚的事,而其中最重要的是他必须先向黑街表态永远不再踏入黑街半步。 唉,这个救命之恩他是愈来愈难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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