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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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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向来交由大脑掌管的语言中枢神经突然将控制权交给素昧平生的幽默感,令他说出阿拉丁神灯精灵的台词:“你的愿望就是我的使命。” “呃——嗤,呵呵……”破涕为笑的眼眸反而挤出更多的泪,他怪异的纡尊降贵方式实在好好笑。就在她破涕为笑的当头,悲伤的情绪奇妙地变淡,让她的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也让有些慌了手脚的南宫适,甘心接受自己方才愚蠢的言行。 一顾倾人国——他突然想起这么一句话,用在她身上正好。 只是现在没有城、没有国,能倾的只有他从未动过的心。 阴夺魂笑着拭去眼角的泪水,侧身让他进房。“谢谢您。”好奇怪,一直在潼恩身边扮演安慰者角色的她,突然变成被安慰者竟然没一点不适应感。也许是因为他的安慰不像她对潼恩那样直截了当吧,她在心里这么想着。 “这是迷迭香的味道。”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的,南宫适并没有问及自己为何眼眶泛红的原因,反而提出完全无关的话题。 她看向井然有序的抽香器,“我想调制新的香水。”在等待的时间里她不希望生活只有等待而已,找点事做或许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她是这么想的。 “喔?你想混合哪些香味?”拉过一把手工木雕椅,南宫适好奇地问道。 “迷迭香、月下香、阿尔及利亚香叶、瑞香草、锡兰香茅、依兰依兰,再以麝香、琥珀做稳定剂,这只是初步构想。” “你打算调制情人香水。”由香料成分推敲,他得到这个答案,但是她的动机——他推测不出来。 阴夺魂放下瓷杯,走近工作台,拿起一只以软木塞封住的三角瓶。“和您说话总是不用多作解释。”因为同是调香师的缘故吧,所以他只要看一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想做什么,反之亦然,这算不算是一种了解? 南宫适跟着站起身来到她身边,拿起另一只,欣赏似的流连在浓稠绿色的香膏中,像是地狱专司勾魂摄魄的使者,笑看亲手勾摄的那些数以万计的花草灵魂。“这样才能有更多时间谈点别的不是吗?我们每一个动作都攸关香精萃取的成败,如果一个动作必须做一个解释,最后我们累死的不是最重要的鼻子、也不是需要经常劳动的四肢,而是与调香过程无关的一张嘴。” “呵,您说的没错。” “再者,多出的时间可以用来做其他的事,人生才不至于有遗憾……” “同样的,执着在一件事或一个人身上,有时候也是浪费时间的作法。” 摇晃三角瓶的动作因为他的话而冻结。阴夺魂侧过脸,看见他别具深意的直视目光,有点赧然地压低螓首。“我不懂您的意思。” “只是闲聊而已,不用太认真。”他也学她打起哑谜。“这只是一个老男人对人生的感叹。”老男人——他头一回将带有讽刺味道的幽默感用在自己身上听起来还真刺耳。 “您一点也不老。”她笑着回应他,“谈人生的感叹未免太早了些。” “会太早了吗?”他煞有其事的反问。 “是的,是太早了。”她回应他的话,“如果今天您是七、八十岁的老者,说这话我会十分赞同,但您才三十出头,连一半都还不到。” “这么说来,我得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才能跟你说这句话罗?” “咦?”他话中的意思好像……“咳,那也得有机会见面才行。”阴夺魂往旁边移动,与他拉开一大步距离。 “的确。”他没多说什么,只是跟着她的话转。“心情好点了吗?” “嗯,谢谢。”他果然是为她失控的情绪而来,但是——“为什么您知道我——心情不好?” “巧合。”他不打算说出自己见到潼恩的事,他等着她主动开口告诉他,如果她愿意告诉他,就代表他南宫适在她心里有点分量,“我刚说了,我只是多泡一人份的茶,不想浪费才端来。” “真的?”她总觉得没有那么单纯。 “不然呢?”他坐回木椅,从容地交叠两条长腿,恬适笑着眯眼看她。 “总觉得太过巧合。” “这世上总会有巧合的事。”他耸耸肩,不以为意地说道,“不然这样吧,如果你对这份巧合有异议,我编个理由给你如何?” 理由也能用编的?她转过身,诧异地看着他。 “一个斯文俊秀的男人心仪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为了夺得女子的芳心,他天天偷窥这名女子,每当她伤心难过的时候他总会适时出现并给予安慰,企图以日久生情的方式打动她的芳心、抱得美人归,共度幸福美满的生活——这样的理由可好?”他的视线跟着她不得不蹲下,抑制笑意的眸子垂下,薄唇不悦地抿起。 事实上,这是他半带真实的心思,只可惜听者将它视为笑话一则。 阴夺魂轻拭眼角的泪,半笑半嗔:“您这是……存心……逗我笑吗?” “如果有一半是真的呢?”他低喃的声音低回在双唇边,让她听不真切。 “您刚才说什么?” “问你是不是觉得这样的理由比较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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