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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南宫适毫不避讳,对自己偷偷摸摸跟踪人的行为说得非常理所当然,甚至还嘲讽她的后知后觉。“从你踏出花店后我就一直在你后面,你的警觉性真差。”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阴夺魂无所谓地笑着,没有被他激起一丝一毫的火气。“我不擅长拳脚功夫。”

  “所以专攻于毒?”和他一样?

  螓首轻摇,是对他反问的否定。“我只想当个再单纯不过的调香师,但是——”她自嘲地摇了头。

  是时势所迫、是命运使然,如果她有办法预知自己会有今天这种子情况,她甘愿当个无用的废人,绝不恋栈。

  “你到底对那三个小混混用了什么?”他根本没心情倾听她对自己人生的感叹,醉心香水的他只在乎那天看到的景象。

  “曼陀罗、莽草和芹叶钩吻。”

  南宫适打开脑中对花草存档的记忆。“原来如此,怪不得……”曼陀罗毒轻者让人产生幻觉,莽草轻者使人痉挛,芹叶钩吻让人垂涎、手脚僵硬——这三者严惩的结果只有一项,那就是死。“你做得真绝,那三个人没有死是他们的幸运。”

  “我并没有置他们于死地的打算。”

  “那么就是你对毒草的根性了解透彻,掌握得宜。”

  “比不上您的专精。”

  “这是赞美还是嘲弄?”南宫适扬起含有敌意的笑,使他整个人看起来带有些许危险气息,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也跟着起了微妙的变化。

  “就算我说的是实话您也不会相信的,南宫先生。”他的资料早在她脑海中储存多年,他的性格里,多疑是重要的一项,资料上载明他除了十三太保外谁也不信。

  “喔?你这么了解我?”被说中的南宫适脸色更沉了,戴惯了假面具在她面前根本戴不下去。“什么时候我南宫适多了你这个红粉知己,我怎么不知道。”

  由此可知,同样以假面具示人的她段数明显比他高许多,至少,阴夺魂现在的表情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我不能算是您的红粉知己,我只是比一般人多知道您的一些事情,如此而已。”她的语气带有“这只是再简单也不过的事实而已”的意味。

  这种口气倒让南宫适觉得自己突然板起脸厉声以对是件很好笑的事。“你调查过我?”

  “面对一个必须在意的人,换成您也会这么做的。”她承认自己曾做的事。

  “必须在意?”他没错过她任何遣词用字。

  “您的‘勾魂’造成我被囚禁且必须研究这种吸入性毒品的结果,我失去长达三年的自由。”如果不是受雇杀她的潼恩改变心意反救她离开,她也许还会更惨。

  “这就是你恨我的理由?”南宫适皱起眉头。“这种事怪得了谁,我不是算命仙、更不是神,算不出这世上会有人因为我而遭囚禁,如果只凭这样而恨我,你不觉得很不公平而且愚蠢?”

  “你说得没错,但我毕竟是个凡人,如果不恨您又能恨谁?但我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恨意只持续到告诉您的那一刻,从那之后,对于您,我已没有任何恨意或其他,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是否能相安无事、彼此互不打扰各自做各自的事呢?”她提出要求。

  “这正是我要跟你说的。柏仲让你住在这儿是他的事,这是他的房子所以我没有立场反对,但是如果你妨碍到我的生活,不管柏仲的决定是什么,你都休想再待下去。”

  “如果是您妨碍到我呢?”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命运总是嘲笑说‘绝对’二字的人。”她低声言道。

  “你说什么?”他以为她有反对意见而皱起不悦的眉峰。“有意见吗?”

  “不。”但是……“我可以借用您的抽香器吗?”

  “随你。”在这方面他突然变得很大方,但他同时也下了警告书。“但是不准用在我身上,同样的,我也不会将自己的作品用在你身上。”

  “这是当然。”这一点,同是拥有调香能力的她自然同意。

  “那么没其他的事了吧?”发问的时候,阴夺魂的视线斜斜地落在身旁还沾着露珠的向日葵花瓣上。一头乌黑长发顺着地心引力盖住她半张脸,让南宫适看不清楚她此刻从容不缓的眼神与表情,也造成一幅美人垂首花丛间的美丽画面。

  “暂时没有。”南宫适当然看进了这幅画面,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只是在心里重复着自己的空间被另一个毫无关联的人瓜分的这种想法。

  对于女人,南宫适很少花时间观看美丑,更别提欣赏了,他根本连看一眼都懒!

  不过时势至此,虽柏仲的决定他不是不可以反对,只是柏仲目前光他自己的事就理不清,他又何必为这点小事让柏仲伤脑筋。

  也只不过是个女人而已,能带给他什么麻烦。抱着这般轻视至极的心态,对于多出一个同居人这事南宫适便不再多作反应,明订了同居公约后他也就更不在乎多一个女房客。

  当然,这是因为他还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情况的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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