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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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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头一闪,仇爱飞快地拿起地上皮箱丢向他,同时往停车场的方向跑,完全不顾背上因用力甩离皮箱而重新撕裂的伤口。 索靖反应迅速地旋身一踢踢开飞来的皮箱,往她逃跑的方向追上去,望见她背影和一点一点逐渐扩大的红色血迹。 该死的女人!摆脱荡妇角色后却变成一个顽固蠢蛋,她到底还有多少性格是他没有看过的。 "仇爱!"气极怒极的咆哮中隐隐约约夹带者忧心,吼的人没发现,被吼的人亦然。而下一秒钟,你追我跑的游戏正式终结在索靖铁臂一把勾住她细腰、收回自己身前的强硬。 "你再跑啊!"该死,臂上的浸渍潮湿告诉他她又扯裂伤口的事实,什么森冷漠然凡事不理的脾性如今都化成水气沸腾,热得吓人。"让伤口裂开对你育什么好处,痛的只有你自己。"笨蛋女人! 遇上她,他从不说秽言、固守中文美学的习惯随即毁于一旦,如果被柏仲那家伙听见——该死! "不…"尚未痊愈的伤加上未回复的体力,她自知逃不掉,只剩下气虚的声音能与他相抗衡。"我……不要待在……拉斯…拉斯维加斯……" "闭嘴。"他将她打横抱起,温柔地不触及地背上的伤。"跟我回去。" "不……"所有的抵抗在闷热气候及身心皆疲惫的状态之下,化成最后一声无力的拒绝,随即沉人幽暗中。 "顽强的女人。"他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倔的女人,明明身上带伤、体力不支仍然要逞强逃开,怎么这么笨! 微薄的唇轻触她额角,索靖问自己,也问她。"我该拿你怎么办呢?蠢女人。"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靖城突然出现一朵赌国名花,每夜都可见此妹徘徊流连于各赌桌间。一下依依在某某先生怀中,一下又紧靠某某大亨身畔,巧笑倩兮,一美人兮;迷煞众家赌客,也气煞靖城主人。 "老板。"科林试探性地轻唤,想藉由老板的回应来判断今天该离老板远一点,还是干脆找个藉口离开;长时间处在低气压中心实在太虐待他的身心。 仇小姐也实在太过分了,也不想想老板在她受伤这段时间是怎么对她的,没学过知恩图报这四个字啊!连他这个美国人都知道这句中国成语。 担忧的视线专注在老板的背影,他这个做人家部属的从没看过老板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仇小姐是头一个,可也是第一个气煞老板还故意令老板怒气指数上升的女人。 每天他都看得胆战心惊,可这仇小姐像是打定主意跟老板唱反调似的,每天对进门的赌客灿笑如花,对老板则是冷凝着一张脸,像看到仇人一样。 老板会由着她,任她像只花蝴蝶周旋于赌客间惹火自己而不发脾气,这也很恐怖。累积下来的怒气一旦爆发,那威力可媳美核武啊!这是他们这些部属的共同感想。 索靖冷凝着脸,打一进监控室就不发一言,左眸死盯在监控仇爱举动的荧慕上,盯着她来回于每个男人间妖冶的媚态。 她在抗议,拿作贱自己的方式抗议他限制她的自由。这个白痴女人,有必要把自己弄得像个花枝招展的舞女跟他闹脾气吗? 去他的抗议!她为什么不学台湾那一套拉白布条游街抗议的方法,偏偏用这种自虐又惹恼他的蠢方法。 去他的!那该死的男人凭什么把手放在她腰上乱摸一通?左眸中的怒火烧得他眼眸直发红。 来来回回咒骂了数夜,什么中文美学全被她气得丢到背后忘光光,这几天他已经骂尽所有脏话,仍然宜泄不尽腹中的火气。 该死的,她竟然亲那个色迷迷男人的脸颊! "老……老板。"跟在他后面还在考虑是否该离远一点的科林当然也看到了这一幕,怦怦的心跳声是因为他看见老板气黑的左脸。 老板是真的气炸了。 咕的一声,喉结上下动了动,科林做好当当箭靶、出气筒的心理准备,伴君如伴虎——中国人的哲学真的很有道理。 看着索靖黑沉的脸色忽而松懈下来,随后又凝起更暗黑的颜色。科林不禁心想;不知道老板有没有注意到,他最近愈来愈容易变脸,活像个吃醋的丈夫。 他当然不敢说出口,怕自动送上门当炮灰。 "科林。" "是,老板。"咦,老板的声音怎么听起来平平稳稳没啥起伏,跟他的脸色完全不同。会不会是日子一久气习惯了?科林单纯地想着。压根儿没考虑到那是气过头的反常变化。 "把仇爱带到我房间。" "是。" 仇爱抬头挺胸,命令自己像个高傲的女王踏进素靖房内,任身后的科林关上门离去。 "找我有事?"她故意提出如此愚蠢的问题,存心引燃索靖的怒火。"只是她愈是刻意如此,索靖愈是变相的冷静自持。 一声不吭地拉她进浴室关上门,转开水龙头让热水自莲蓬头直泻而下淋湿两人,热气氤氲满室。 "你做什么?"她怒斥出声,对他她已无心维持假象的荡妇演技。上一回是冷水,这一次是热水。"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索靖没有回答,只是动手松开她扎成一束的黑发,搓洗她沾染定型剂和赌场烟酒味的头发。 "你干什么?放开我!"她被他逼到不得不像个顽劣儿重般叛逆挣扎、吼叫不休的地步。面对她几近幼稚的反抗,素靖的回应是撕裂她一身艳丽过火的衣裳,连带不放过同样诱人的内衣,他要洗掉她身上所有的味道。 "索靖——" "闭嘴!"他受够了!出口就是一声大吼。"你以为你自己在做什么?你在作贱自己难道不自知?你明知道进来的赌客对你作何想法,为什么还故意去招惹他们?你以为这样做能为你带来什么?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放开你,这么做除了惹火我之外,你什么都得不到!" "我就是要惹火你!"仇爱抬起下巴无俱且固执地迎视他俯下的左眸视线,他濡湿的刘海再无遮蔽的作用,露出因伤无法再睁开的右眼及一道突兀的伤疤,但她知道这只失去视力的右眼和左眼一样在注视着她。"索靖,只要你一天不放我自由就一天等着看我作贱自己,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是只有你们男人才会,女人可以做得更绝。" "不择手段!?" 一个关键语,像解开封印的钥匙,倏然开启他的记亿,令他发狂地伸出一掌箝制她双手高举过头,一手拿起肥皂粗鲁地抹在她裸裎的身子,从颈子至腰骨而后回到胸前。 "索靖!"仇爱被他突如其来的力道震慑,挣脱不开只能按捺住。 "你的不择手段到什么程度?""他丢开碍事的肥皂,徒手将肥皂泡沫抹遍她全身,由颈子到脚趾再回到颈间,对着她的脸大喝:"你的不择手段除了自我作贱外,可有想过刺杀我好逃开得到你的自由?" 仇爱为之一楞,紧咬着褪去口红的下唇。 不!她没想过要伤他,压根儿也没想过。 "你的不择手段可有在我唯一能视物的左眼上划下一刀,让我彻底变成瞎子的打算?"他追问,逼自己不去看她因此而变得惨白的脸,甚至强硬地拉住她下滑的身子。 "不……"连伤他的念头都不曾有过,怎么会有刺瞎他的想法。"我没有想过,没有想过……"所有的声音尚未出口便全数被他的唇覆盖,她只能在他口中传达薄弱的抗议。 "如果你从没想过……"他吻住她胭脂尽褪的眼、鼻、唇之后退离几寸。"就不要在我面前提到不择手段这四个字。" 不择手段……蓓姬的不择手段毁了他的右眼,她的不择手段又打算毁了他什么? 刹那间,索靖停住一切动作,目光胶着在同他一起任热水冲刷的仇爱身上,自她发上流滑过她脸的水像极她的泪,他从没看过她的泪;想看,却又舍不得让她落泪。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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