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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仇小姐!"

  逃?她要逃到哪里。去?又为什么要逃?

  索靖紧凝着严肃具魄力的剑眉,阴鸷的琥珀色左瞳紧盯趴在他床上、背部裸露裹满伤药的仇爱。

  这女人——就算昏迷发高烧,嘴巴还是一样念个不停!口口声声咕哝的就是"逃"这个字!她是要逃什么鬼?索靖向来漠然的脾气首次因为耳里充斥噪音而爆出不耐烦的火气。

  且这房内除了倒在床上的仇爱外就只有他,满肚子的脾气不知该向谁发才好。

  "科林!"他按下对讲机,找到迁怒对象。"那个庸医说她什么时候会醒?"

  "老、老板?"乍然听到主子的暴怒吼声,科林只有傻"耳"的份。"您、您说什么?"

  "该死!我问她什么时候会醒?"他真正要问的是她到底想逃什么!逃离黑帝斯还是——

  "老板,医生说她新伤加旧伤而且伤口受到感染因而发烧,会昏睡也是正常,您如果累了,我——"

  "你以为我会让你碰她?"

  索靖没耐性到极点,反而变得语气冰冷。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喀的一声,他话末说完,索靖已把对讲机关上断绝通讯,害他来不及说出"我的意思是请私人看护来照顾她。这一句话。

  索靖将对讲机丢在一旁,两条修长的腿交叠,双臂交叉环胸,落座在床边的椅子上,直瞧着昏睡的仇爱。

  她这一身伤会是谁打的他心里有数,但原因呢?她回黑帝斯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逃……我要逃……要逃……不回来……不再回来……"仇爱口中不停梦呓的仍是断断续续的句子。

  "笨蛋!"明知道对一个昏迷者说话也聪明不到哪里去,他仍然选择开口自言自语:"这种身子能逃到哪儿去?连床都下不了还想逃,蠢女人。"

  "我……不是狗…不是狗……"

  狗?索靖紧锁浓眉,倾身向她。

  "谁说你是狗?是李斯那混帐吗?"

  "不……我不是…"高烧不退的仇爱压根听不见他的声音,嘴巴仍然无意识地念念有词:"不是…垃圾……我不、不是……"

  垃圾?"谁又说你是垃圾!"该死,李斯·佛蓝多到底对她做了什么!"仇爱,你给我醒过来说清楚!谁当你是狗、是垃圾?仇爱!"心中的怒意燎烧直上,他扳起含糊梦呓的仇爱前后摇晃。"仇爱,给我醒过来说清楚。仇爱!"

  "不……别打我,不要打我,不要——"一声厉声的痛呼出口,被强扳起的身子立时疲软地往后仰去。索靖倏然松手,手上、臂上的湿濡与涌上的腥甜气味令他不得不找回对讲机。

  "科林,带医生上来。"

  她似乎睡了好久好久——

  无意识地嘤咛一声,用力眨了眨酸涩的眼皮才睁开眼。一睁眼,仇爱懊恼地低声呻吟,巴望自己没有醒来。

  "这种事你可以请护士来做,索靖。"她将脸闷在枕头里,顾不得嗅进的是他发际压在枕上的淡淡麝香味。"我会付特别看护的费用,不会赖帐。"

  "你的特别看护是我,至于费用——"他盖上最后一块消炎棉网及纱布。"不妨考虑金钱以外的物品。起来缠绷带!"

  他勾起她的腰打算让她起身好方便他缠绷带。

  金钱以外的物品——她不敢问那是什么,因为自己似乎猜得到。"不能叫护士小姐来吗?"她刻意加强"小姐"二字。缠绷带势必会造成暖昧姿势,她受不了他碰她。

  "你以为我会让其他人看你的身体?"他反问,语气是拒绝的。"除了我谁都不行。"

  "是吗?"暖昧的笑挂在惨白的脸,实在达不到勾引、狐媚的效果,她明知仍然照做,因为她是仇爱,是以自己的身体去摧毁男人的仇爱。"那之前看过、抱过我的男人又怎么算?"

  "见一个杀一个,我的不准溯及既往,你听清楚了就乖乖配合。"一字一句,他在宣告她为他所有。

  他的回答让仇爱不寒而栗。她还能怎么做,在这种情况下,她根本什么也做不了。挣扎地坐起身,两手尴尬地遮在胸前,任他坐在背后动手包扎。

  "手拿开。"

  贴近耳朵的低沉音调莫名地给她一份安心,更给她一份恐惧,令她瑟缩了下,而后咬紧下唇忍住牵动的疼痛。

  "我说手拿开,没听到吗?"这么害羞反倒不像那天主动引诱他的仇爱了。对她像处女般羞涩的动作,索靖只觉得好笑。"还是要我亲自动手?"

  "不……"迟疑地滑下手,她低头瞥见的就是长着些许厚茧的一双大掌圈在胸前替她缠上白色纱布,来回之间有意无意的靡挲她的胸脯。她倒抽口气,乳尖不小心触及他手掌,连忙缩起身子,因此又呼了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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