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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答应我,让我试着对你投入所谓的专注,为我创建一个依归。我……我飘泊得太久,累了。”

  因为累了,所以急忙胡乱地找个临时依归停驻,

  而毫不考虑现实上的问题吗?她想问,但说不出口,只因他的表情是如此的疲惫不堪,是如此令她心疼,她甚至开始犹豫起该不该反手抱住他?该不该就这样点头答应他?

  “忘忧?”她的久久不语让风辽产生不安。她仍然打算拒绝他吗?

  她该答应他吗?练霓和轩辕弥以及公司不少员工都受到他怒火的波及,他们是无辜的吧,那——她该因为顾全他们的“安危”而答应他吗?

  风是这么的不安定,凡人如何教它为自己停留?它可以吹乱你的头发,吹皱你的衣衫,而你却不能阻止它;除非,你不爱风,情愿躲在四面都是墙的牢笼里,永不见天日。

  她爱风,也因此受像风的他所吸引,然而,她能因为他突然乍起的要求而以为自己就此成为风流灌的绝谷吗?

  不,她不会是,也没资格是:但,一处暂停的泊港她还做得到吧?让无辜者得回他们习惯的风辽,别因为她惹起的麻烦受罪——然后等待有一天,当有一天风厌倦停留在一处,决意离开进行下一场的拂乱,到时她可以真正退出,离开他,死了这条心。

  就这样做吧!算是她的报恩。

  “忘忧?”风辽催促地唤了声,既期待又怕受遭她拒绝的伤害。

  “我……试试看。”她收回手臂,贴在他腰背。“也许我创建的依归不合你意,但如果你想停泊的话……我试着做做看。”然后在你决定不再停留时自动消失。她在心底暗加上一句。

  “忘忧?”这一声呼唤饱含惊喜。“你答应了?”

  “不答应行吗?”她试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愉快些。“你很少生气,却为了我的事一连四天都处在低气压状态,不但如此,还抢走轩辕先生所有的工作,我能眼睁睁看你这样过日子吗?连你最疼的练霓都成为你发泄怒气的对象,到现在还红着眼啜泣呢。”但愿他没有注意到她语气里强装的愉悦。

  “我会向练霓和弥道歉。”他抬起头,露出睽违已久的笑容,依然揪紧她的心。“我的易怒似乎恼火不少人。”

  “不是似乎,而是一定。”

  风辽笑出声,搂紧她。“说真的,我想念你的直言不讳。”才四天啊!他想念她太多东西。在他怀里的莫忘忧被他的直接逗笑。“不久的将来,你一定会后悔自己曾说过这句话。”也会后悔曾追求她。

  “也许。”他不确定的低喃无疑更加深莫忘忧的不安全感。但他一点也没有发觉,殊不知这一句“也许”俨然为彼此的将来添上一股隐忧。

  至少,莫忘忧莫名地就有这种预感。

  第五章

  在莫忘忧决定为自己的未来添入一笔不安定的变数后,一切事情全回复到旁人驽钝标准里的正常。帝氏财团阴柔俊美的副总裁又漾起平日的笑容;轩辕弥这位总监又有他忙碌的工作;身为副总裁最宠爱的练霓小妹妹也重新得回疼她疼到骨子里的风哥哥;而她也重新得到往日平稳自持的上司。

  唯一改变的,是在工作关系之余她和风辽的私人情谊——由朋友,跨进男女互属的交流。

  在这乍变的关系中他们仍在相互学习如何适应及接受,要求的风辽是,被要求的莫忘忧更是。

  清脆的两声门响是莫忘忧进风辽办公室前的固定动作,扭开门把踏入他势力范围,立时一阵浓郁的咖啡香引得风辽情不自禁地抬头。

  “维也纳咖啡。”清丽的秀颜映入他黑眸,巧笑情兮的娉婷佳人令他心头一暖。“虹吸式咖啡和混糖拌匀的鲜奶油再撒上七彩巧克力粉,适合当下午茶饮用。”

  “谢谢。”即使两人关系改变,风辽依然客气。

  “不客气。”莫忘忧颔首回应,一如未发生之前那件事一样,甚至两人之间还因此显得比过去生份。

  “忘忧。”

  “是!”莫忘忧倏地从自己的冥想中拉回神,定了定,声音回复之前的平稳。“什么事?”

  “有关靳朔漠这个人的资料,沙穆有回应了吗?”

  “有。”她差点忘了。“昨天沙先生就送来一袋资料,因为您下台中所以没有拿给您。”说完,她转身回自己办公室,不下三分钟就跑回来。“靳朔漠,朔阳科技总裁,二十八岁,拥有哈佛电脑与化工双料博士学位,二十二岁于美国自创小型软件设计公司,第二年其公司已拓展至软件研发中心,第四年开始邀入投资股东分发股权换取资金——”莫忘忧愈念愈是惊讶手上这份资料的详尽。“第五年,公司正式登录华尔街股市,同年十月,趁公司股价居于华尔街之冠时倾售股份聚集资金,半年前回台设立朔阳科技。另外一提,是资料上没有的消息,帝氏与朔阳由于上半年在电子界的互别苗头,事实上并不和睦,我想这一点有必要提醒您。”

  风辽点头,手指甩玩着笔。“照这样看来,他刻意在公司鼎盛时期抛售股份其实是变相地结束在美国的事业。只是在结束之前仍不忘多带点美金回国。”股价奇高恐怕也是他蓄意操作的结果,他的目的在捞一大笔钱回台湾做他想做的事。

  但是……有什么原因能让一个人甘心放弃美国大有可为的事业,而回台湾从头开始?

  风辽不自觉地眯起眼,焦距落在不知名的远方,脑海中突然跳出个陌生女子。

  会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如果是,他佩服他,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佩服,也许是惊讶靳朔漠行事的诡异决绝吧,亲手创建一个事业后又亲手毁了它,这样的男人能当朋友是件好事,若当敌人更是个挑战。

  想起宴会当时他对自己的介意和撂下的狂言,看样子是只有当敌人的份。可惜了。

  “没事的话我先告退。”莫忘忧微一颔首,正打算趁他兀自沉思时离去,却还是被他叫住。“忘忧。”

  “还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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