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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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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几次都是为了救她而抱她,她总在他小心翼翼的动作中感受到怜惜和紧张;而现在,除了熟悉的怜惜和紧张,她还感觉到……陌生的热情。 她知道他喜欢她,却不知道他的喜欢一旦外放开来,会是这样令她不知所措。 他的语气又急又恼,简直像动了怒;他的手臂坚定地圈在她身侧,胸腔里的鼓动连她都听见了。 他问,好不好? 她把脸埋在他衣襟之中,眼眶的热意止不住:心口颤得发痛。 “我也是孤儿。”他下巴轻抵住她头顶,怕看见她哭。“我娘死得早,我爹在我六岁那年被入村劫掠的山贼杀死,师父捡到了我,我那时吓得连自己名字都忘了,她就帮我再取了个名字,跟着她姓莫,叫十五。” 原来他……也是孤儿。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轻轻回拥他腰身。 莫十五背脊微微一震,浑若无事地继续说道: “我一直嫌师父没念书,给我取了这么个简单的名字,你知道吗?小时候我问她为什么叫我十五,她居然说因为我是八月十五中秋节生的。真是胡扯!我明明是捡来的孤儿,她连生日都帮我定好了,八月十五吃月饼过生辰,还真方便!” 月怜莞尔,但笑意一出唇畔,就变成了柔声细语:“我会做猪脚面线。” 知她未语之意,莫十五心里一暖,再问:“你呢?你的名字是朱袖取的吧?她有没有说过为什么叫你月怜?” “我小时候也问过,她说,因为是在月夜里遇见我的,看我实在可怜,就叫我月怜了。” “怜不是只有可怜的意思……”莫十五摇摇头,轻抚她的头发。“我想朱袖在叫你月怜的时候,一定想着要好好疼你,怜惜你。我啊遇到你之后,就不再嫌我的名字没学问了。” “为什么?”她抬头。 他慢慢松开了环住她的手臂。 “因为你叫月怜,而十五日的月亮是最大最亮的。”他用力压抑心跳,正视她的眼睛:“我的名字搭上你的名字,就像在说……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怜惜你。” 月怜一愣,被他专注的目光锁得牢牢的,自己竟也移不开视线,只能傻傻听着他的话语一字字钻入耳中,剎那间羞得满脸通红。 这算诉情吗?这是诉情吧? 拿名字来作文章好象转得有点硬……但他认真的表情、怜惜的眼神,却让她怎么样也笑不出来。 见她红着脸没有反应,他有点急、有点慌,更有点对自己笨口笨舌感到懊恼,只能轻轻执起她的手,借着掌心的热度,传递着、重复着笨拙的心意与承诺。 三天后 汝州临汝县县衙中 官差排排站着,有几个没穿差服的生面孔混在里头;坐在案旁的师爷拿着笔发楞,看了看端坐在大位上的县老爷,又看看方才被人推进堂中的一双青年男女,事出太突然,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下笔。 知县倒是立刻进入状况,惊堂木重重一拍,不怒自威: “大胆刁民,还不招供?” 莫十五跪在堂下,无奈地翻翻眼。 要他招什么啊? 见他迟疑,惊堂木又是一拍。 两旁宫差零零落落地喊了声:“威武--” 莫十五陪起笑脸:“敢问大老爷,要小民招什么?” 如此回问,知县也是一怔,随即重振官威:“还敢狡辩,来人!给我重重地打!” 瞥见跪在身边的月怜脸上惶惑又焦急的神色,莫十五忍住冲上前去揪县官胡子的冲动,直起身来叫道: “且慢且慢!大老爷,这里是天子脚下,您要拿人、要打人,可也得给个理由吧?” 此话一出,拿着毛笔的师爷和拿着板子准备行刑的两个官差也不禁点了点头,转头望向知县,眼神流露出期待。 “理、理由嘛……” 彷佛遇到了极大的难题,知县翻起白眼,扭着眉毛想了一下,忽然又暴喝一声:“大胆!” 两旁官差合作的再搭配一声拖得长长的:“威武--” “果然是刁民,竟敢在公堂上撒泼!” “谁撒泼啊?”莫十五额角爆出青筋。 见这刁民公然顶撞,知县吹胡子瞪眼睛,一把抓起惊堂木,正要再往下拍时,座旁的布帘后传出男人说话声,轻薄的语气带着笑: “大人,此名少年甚为刁猾,在公堂上必定拒不吐实。不如将他直接交给在下审问,省得扰乱公堂,大人也可免为此事烦心。” 一听见这声音,跪在堂下的莫十五暗暗叫苦,与月怜互视一眼,彼此都知道情况非常不妙。 莫十五哼声道:“飞鱼兄,你的嘴皮果然不简单,居然请得动官府。” 他用力瞪着从帘后现身的贺连衣。早知道这狗官跟他有勾结,刚刚在城里就该恃强拒捕了! “大人?”贺连衣不与他啰嗦,转头询问知县。 “就这么办。来人!押下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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