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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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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他笑得有点扭曲,月怜暗暗奇怪。 “不、不害怕啊……”莫十五微感尴尬,转移话题似的对老伯问道:“我姓莫,名叫十五,我辣子叫作月怜。老伯怎么称呼?” “老汉姓胡,你们是小朋友,叫我一声胡老爹就可以了。” “那就先谢过胡老爹了。”月怜有礼地向他致谢。 莫十五用细微的音量咕哝道:“不用谢他,反正你的脚伤是他害的。”而且还把她安置在这个怪怪的柴房里头,哼! “你这人……”月怜暗瞪了他一眼。 “老汉家中尚余一些药草,待老汉去拿过来。屋后有水井,小哥可以先打些井水上来为小姑娘敷敷脚。” 胡老爹满面笑容地掩门离开后,莫十五这才把背在背上的玉八卦解了下来,藏到干草堆最底下,上头用柔软的干草密密掩住。 见他藏玉八卦,月怜这才想到,他的任务被自己耽搁了。 “虽然胡老爹不是江湖人,但多一人知道不如少一人知道,你说是吗?”他拍拍草堆,抬脸对她一笑。 月怜注意到他的笑容依然有些扭曲,浑然不若往常那般爽朗明肆。 为什么呢?她托着下巴思考起来。 莫十五到屋后去打了一桶井水回来,用浸了井水的湿布敷在月怜的伤处上。 “唔。”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轻哼出声。 “忍着点儿。”他轻手轻脚地为她固定敷布,同时又忐忑问道:“你住在这柴房里……真的不要紧吗?虽然收拾得挺干净,但是……” “不要紧的,你看这柴房虽然久未使用,却不蒙一点灰尘,墙角的干草也是新的,可见胡老爹他常常来此打扫,怀念亡妻。这里对他来说,必定是很重要的地方,他肯借给我住,是真心对我们好。” “是、是这样吗?可是……我心里总有点……”毛毛的、毛毛的啊!死过人的房间,牌位和骨灰罐都还在,多像是师父小时候讲给他听的“床边故事”呀。 师父为了要让他晚上不离开床铺乖乖一觉到天亮,总是到处搜罗一些惊悚骇人的乡野奇谭来说给他听,什么半夜会有竹竿鬼在路上跑啦、水井里会伸出青色的爪子把人抓下去啦……这些“床边故事”材料多变,常常翻新,每天都不一样。 “喂,你……”见他失神,月怜试探性地唤道。 “什什什么?”回答的语调略略偏高。 “没什么。”还是不要问好了,不太礼貌。 “有什么事?你就说嘛!”莫十五不住催她。 “我在想,你不会是……”月怜揣想道:“不会是……” “不会是什么?” 她深吸一口气:“你不会是怕鬼吧?” “怕怕怕伯鬼?我莫十五会伯鬼?”笑容愈来愈扭曲。“你你你别说笑了,哈、哈哈,哈哈哈……” “喔……”她点点头,尽量装出理解的神情,把笑声咽回肚里。 原来,他会怕鬼啊。 第七章 吹熄的蜡烛弥漫了满室烛烟,暖暖的气味令人格外好眠。 睡在外侧的胡老爹缓缓睁开眼睛,侧头望向睡在自己身边的人--莫十五动也不动,显然是好梦方酣。 烛烟缭绕一室,久久不散,胡老爹自衣襟中取出一枚香囊压在鼻上,用力吸着那清凉的气味,神智和力气随着遍布全身的凉意而渐渐恢复。 他自床上翻坐而起,蹑足下榻,轻轻俏悄地往外摸索而去。 走到门边时,佝偻的身形忽又回转来,将桌上尚冒着白烟的半截蜡烛连烛台一同拿起,放到自己方才侧身的床上。 几个眨眼间,睡梦中的莫十五已被不断冒出的白烟团团围住。 这样熏,就算是十个莫十五,也要睡得死透了。 香囊仍紧紧压在鼻上,胡老爹半瞇着眼,在一室的迷香中,开门走了出去。 夜风呼呼地吹着,胡老爹一双长短不一的腿跑得又快又急,登上了住屋后方的小山丘,飞身奔进黑漆漆的树林中。 他在一棵树下站定了脚步,撮起嘴唇,嘘溜溜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哨。 哨音刚落,就听见背后微有声响。 胡老爹大喜,转身唤道:“掌门……” 轻蔑的哼笑声打断他的话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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