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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眼看他的驴子脾气又上来了,夜色静静地看着他那极力想争取的模样。

  怕会被她给甩下,风破晓忙不迭地想把自己卖给她,“你若想在迷陀域里开宗立派,或是想当个山寨头子,我都可以当你的帮手,或者你想隐居的话,我也可以当你的管家,我治城多年了,这方面我很拿手——”

  没把话听完的夜色,抬起一手捂住他的嘴,中止了他那些让天涯听了可能会气到吐血的话。

  “把眼闭上。”她轻声吩咐,在他狐疑地挑高眉时又再下令,“闭上。”

  在他乖乖闭上眼后,夜色瞧了瞧四下他为她打点的一切,而后有些不习惯地靠上前伸出双手抱住他的胸口,遭她抱住的风破晓,偷偷张开了眼,过了很久,他才将她抱紧。

  “你说过我是你所有的美梦。”喜欢他心跳声的她,靠在他的胸口问,“真的?”

  “嗯,真的。”

  “不恨我伤过你?”她有些不安地问。

  他笑了笑,“你觉得我像恨过你吗?”他可能是全天底下被她砍得最心甘情愿的—人。

  一双手自他背后摸至他脸庞上的夜色,在看了他许久后,以指敲着他的额际。

  “你不但呆,还傻得可以。”换作是他人的话早就恨她入骨了,更别说会像他—样,不计前嫌,继续暗恋着她,并为她找回另一个亲人。

  他搔搔发,面色微微绯红,“因为你的魅力太大了……”怪了,怎么最近常常有人说他呆或傻?他记得以前都没有人这么说过啊。

  夜色拉下他的脸庞,眼对眼地对他叮咛。

  “这回别闭上眼。”

  他听了忙屏住呼吸,双眼连眨也不眨一下,她笑笑地侧首吻上他的唇,在他的大掌放在她身后按向他时,她把主导权还给他,任他在她唇上辗转吻了一会后,不满足地吻上她的眼眉,和她的耳际,在她耐不住耳边热烘烘且微痒的感觉,缩起了身子时,他才重重地在她唇上吻了一下。

  “傻人还是有傻福的,是不是?”—脸心满意足的他,咧笑着嘴问。

  脸蛋泛红的夜色,清了清嗓子,一手指着他的脑袋。

  “因为你这里的问题太大了,根本就无药可救,为了不让你到处丢我娘的脸,所以我只好委屈一点。”

  “是。”他拉开她的手,拾起她的下颔吻向她,“谢谢你的委屈。”

  ※※※

  素来热闹的西域将军府,自夜色被逐出中土起,大门就未再开启过,这阵子来,无论登门造访者是何人!孔雀一律不见,为此,石中玉已碰了一鼻子灰不说、就连前来碰运气的破浪也在日前踢到了铁板。

  也不知孔雀是为何不出府门,深怕他的西域若是有事,他恐会继续窝在府内置之不理,天生劳碌命的石中玉,已借口巡视迷陀域前往西域代他去看着地藏了,一时之间无法回到东域的破浪,则继续待在离火宫内打理四域的大小事,以及朝里朝外的各方耳语。

  府内花园里已出现春日的踪影,枝上的嫩芽,带采了一围亮眼的新绿,坐在园子里饮酒的孔雀,在乐天忧心的目光下,又喝空了一坛酒,刚返回府内的纺月,则是换回男装,一脸严肃地跪在他的面前,向他禀报刚探来的消息。

  “她在天宫?”孔雀遣问边再倒了一碗酒。

  “据闻,她的娘亲天曦是天宫的神子。”纺月所知甚详,“当年黄琮将军是在先皇令下,才不得不将天曦逐出中土,这事,六器将军们皆知情。”

  面无表情的孔雀,就着碗再喝一口酒后,冷声地问,“她投效天宫了?”回想着夜色可为了黄琮放弃一切的神情,孔雀边问边握紧了拳。

  “不清楚,但……”纺月担心地看着他,对这事欲言又止。

  “说完。”

  “很可能会。”在孔雀的神色愈来愈恐怖时,纺月忙不迭地澄清,“主子,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

  他摆摆手,不想再多听,“你可以下去了。”

  “主子……”以他的性子,他该不会……

  “下去。”

  “是。”纺月在离开院里前看了乐天一眼,而乐天只是朝他摇首。

  赶走了纺月后,一迳沉默望着园子的孔雀,仰首喝尽碗中酒,猛然站起身,眼见情况不对的乐天,忙跟在他的身后。

  “主子,你要上哪?”在他提着百钢刀走向大门时,乐天急忙想拦下他。

  “找人。”他看也不看乐天一眼,迳自开了府门走向外头?

  “主子!”辛苦地追在他身后的乐天,在迫不上他疾快的步伐时.忍不住朝他大喊。

  然而孔雀没有回首,执意走向大街人海里的他,身影渐渐消失在其中。

  “主子……”大抵猜到孔雀想做什么的乐天,忍不住一手掩着口鼻,止不住的泪水滑出她的眼眶。

  独自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了许久后,孔雀在一座铁制的府门前停下脚步,两掌推开沉重且热烫的门扇后,迎面而来的是阵阵燠热炙人的热风,门里各自在火炉前挥汗打铁的铸将们,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孔雀也没理会他们,自顾自地往里头走了一阵后,在来到一座巨大的炼剑炉前时,他两眼紧盯着帝国第一铸将的背影。

  正在为炼剑炉鼓风的老人,回首看了他一眼,而后抹去额上遍布的汗水走至他的面前,孔雀立即将手中的百钢刀扔至一旁的桌上。

  “不合用吗?”老人看了看那柄他才用没多久的百钢刀,有些不解他今日会来此的原因。

  “我需要一柄足以与神器媲美的刀。”对付他人,这柄刀可说是完美无瑕,但在那个人面前,它则一点用处也没有。

  老人一手抚着下颔,“何用?”

  “杀人。”

  “杀谁?”

  一丝痛苦自孔雀的眼中一闪而逝,飞快替换上的,是不容回头的杀意。

  “心爱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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