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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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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曾答应过我,不要去管过去和未来将会如何吗?”段凌波听了心火更盛,为这个应允了他却又反诺的女人怒火中烧。 她用力扯开他,“事关你的性命,我不能不管!”他们都是走上绝路的人,他们两人,总要有一个人活下去! “我曾要求你为我牺牲吗?”再大的事,都有他来背负,他根本就不想让她知道那些阴影,因为他想见到的不是那些,他只想看她在他的怀里漾着美丽的笑颜,他只想让她无忧地伴在他的身边。 “为什么你不要求?”似印反而难以忍受地颤抖着。“是因为我不够格吗?” “你说什么?”他怔了怔。 她含着泪问:“是不是因为我只是个你需要的人,而不是你所爱的人,所以我才连这点资格都没有?” 段凌波沉定地看了她许久,心神全都僵固在她的泪里,汹然而来的怒意在他的胸口里胡闯乱窜,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他紧咬着牙“别逗了……” “凌波?”似印大惑不懈地看着他就快崩溃的面庞。 他突地用力紧握住她的双臂,大声地朝她怒吼,“什么资格不资格的?你以为你在我心中是处于什么地位?你以为我不顾性命是为了谁?” “你弄痛我了……”她忍不住皱眉低哼,却怎么也甩不去他紧箍的大掌。 “不必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更不必用这种愚蠢的法子来成全什么。”他将话一字字敲打进她的耳里,”你若真想知道我的心,为何不开口问?” 似印听明白了他的话意,难以克制地落下泪来。 他们总是这样,每朝对方前进一步,就因害怕而退后一步,走走停停的,不管走了多远,他们还是停留在原地,因为在这个通往爱情的关口,谁也没有勇气前进一步,谁也不敢去触摸那如泡似影,随时都可能会消失会令人心碎的爱情。 对这个不知爱情是什么模样的男人,她要怎么开口问他?他把心藏得那么远,她怎么碰得到?就算她开口问了,他会说真活吗? “开口啊!”段凌波在她落泪不语时又不死心地逼着她,“不告诉我,我怎会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 似印的泪水被他摇出眼睫,她艰辛地张开嘴,话却梗在喉间,怎么也无法说出来。 他气急败坏地抱起她,“既然你说不出口,那我就直接告诉你!” “你……”似印紧攀着他的颈项,不明所以地看他铁青着脸色,直朝催墨楼飞奔。 当她被带回房里甩至床榻上时,她大抵明了他想做什么了。她试着想脱逃,却被他紧压在身上,眼眉齐对,纷乱的鼻息交错在他们之间。 段凌波一把拉开自己的衣襟,强硬地将她的掌心按在他的胸坎上,“对我来说,你不是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你就在我的这里。” 透过她的掌心,阵阵急跳的心音脉动缓缓传来,像阵旷地里的野火正随风焚烧似地,逐渐焚烧着她。她紧瞅着他的眼眸,看到了他眼底的躁乱和不安,也看到了她自己反映在他眼瞳里的害怕和恐惧。 曾与死亡有过那么近的距离后,又能再一次地这样躺在他怀里,长久以来压在她身上的压力全都在此刻爆发了开来。她抽泣地拥紧他,仿佛这样就能够得到救赎,仿佛这样就可以靠在他的怀里、栖住在他的心房,安心无忧地任他为她挡去风风雨雨。 段凌波抚顺着她的长发,让她贴靠在他的胸膛上,“好好听听它的声音,你会知道它只为了谁而跳,它只为了谁而心动。” 似印的小手缓缓摸索至他的脸庞上,掩住他的唇,阻止他再继续拨乱她的心涛,阻止他再继续让她无法自拔。 这一刻,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她只想得到他能给她的全部,而在尽欢过后的苦果,她愿留待往后再去承受。 段凌波也是和她一样的。当她的唇轻巧巧地复上他的时,他脑际昏沉沉地,什么也记不起,他反身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吻着她致命却也诱人沉沦的唇,指尖迫不及待地在她的身躯上四处游走,极力想将她嵌进身体里,仿佛不这么做,她就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此刻在他脑海里驱策着他的,是一股原始的力量,他无法思考,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得到她,不计一切得到她,先得到她再说。是的,一切都还有往后,都还有未来,把尔后的事都推给未来就成了,把那些风雨战火都留待未来再去花费心神,管它是对是错,该与不该,眼下,他只想得到她。 似印紧闭着眼感受他的索吻和渴求,透过两人紧贴相互交荡的心房,她哪儿也不想去,只想让他们两人生命的钟摆停留在此刻。她伸手将他拥得更紧更近,深深地感觉他的律动和他的激昂,痴心地与他去追求那短暂的欢愉。 当第二日夕照偷偷溜进催墨楼的厢房里时,与似印在芙蓉帐内纠缠了一整天的段凌波,总算是肯稍稍放开她,让用过晚膳且沐浴过后的她,坐在窗前迎着晚风凉干她那头长发。 似印撩着发,面红耳赤地看着那个坐在她面前,紧盯着她不放的段凌波。 “凌波,我不会跑掉的,你可不可以别再这样看着我了?”也许是昨晚的事把他给吓坏了,他不但一夜未合眼,整夜都牢牢地看顾着她,就连天色亮了,他还是像个牢头般,将她紧缠在厢房里不让她离开,总用一一双引人沉醉的眼眸盯着她。 沉默了一整天的段凌波,终于缓缓地开口,“爱妻。” “嗯?” “给我一个吻。”他伸手将她勾揽进怀里,轻抬起她的下领。 似印叹了口气,根本就猜不透他的脑子里到底是在想些什么。整整看了她一天,他就是想要一个吻? 正当似印将唇欲靠上他的唇际时,段凌波双手捧着她的脸庞,细声在她的唇间叮咛,“这是第一百个吻,你可要让我慢慢品尝喔。” 似印有些不明白,“品尝什么?” “品尝你的倾国之吻,百次毒。”他伸手轻点着她的唇瓣,提醒着她可能已经很久没想起来的这回事。 似印慌忙地推开他,“第一百个吻……”这是第一百个吻?糟了,她全然都没去计算过他到底吻过她几回。 “这个毒性。会在第一百个吻后发作是不是?”段凌波气定神闲地将她拉回怀里,洞悉地看着她的眼眸。 “你都知道?”似印更是怔愣得无以复加,她还以为她将一切都隐瞒得好好的。 “知道。”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她垂下眼睫,生怕她承认了这一切之后,他就会舍她而去。 “因为我不信。”段凌播爱怜地在她额上印下一吻,“我不信你对我下得了手。” 似印因他的话眼底蓄满了晶莹的泪。因为他的宽容,她原谅他这些日子来不拆穿她的谎言,但,她却无法原谅令他陷入两难的自己。 段凌波靠在她的唇间诱哄着,“给我最后一个吻。” “不要!”她飞快地掩住他的唇,直朝他落泪摇首。 “给我。”段凌波远比她更执着,非要得到她第一百个吻不可。 她央求地扯着他的衣角,“你还有救,你快去找大夫……”她死不要紧,可是她不能连带地一块儿毒死他,只要现在快去解毒,或许还来得及解开已经积藏在他体内多得快要发作的毒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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