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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开你们受缚于我的机会。”战尧修朝他们摊开掌心,“只要你们在这场皇位争夺战中胜过我,你们就不必再听令于我,而我会解除在你们身上所下的咒语,让你们都成为一个完整的人,不再是我手中的一颗棋。”

  段凌波不怎么相信他会有这种好心,“这么做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

  他耸耸肩,“没什么好处。”

  “啊?”所有的人又是一阵错愕。

  “我只是要还给某人一样东西。”战尧修笑看着自己的掌心,而后抬首望向远方,“并且,我要请他完成我最终的愿望。”

  在亮王的一声令下,三日过后,未央终于不情不愿地住进战尧修的礼部府邸。

  站在战尧修所居住的礼部府郎,未央总有股说不出来的纳闷。

  通常在朝为臣的大官们,他们所居住的住所不都是雕栏玉砌、奴仆成群、美女如云的吗?为什么她会觉得,她好像是来到了一座简朴到不能再简朴,不但不像是高官所居住的地方,反而像是一般老百姓所居住的宅院?

  她随意地在这虽是偌大但简单的宅邱裹四处行走,抬首欣赏遍植的一草一木,感觉这里与她多年来所居住的皇宫大不相同,它不像皇宫那种长年处于斗争而显得阴暗的世界。在这襄,处处鸟语花香,时间、光阴好像都停止了一般,既宁静又祥和,就像是一座美丽的世外桃源。

  将礼部府郎逛过一回后,未央在府外的小河边,找到了那名应当是来迎接她入府,却没来迎接她反而在这钓鱼的战尧修。

  未央止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他执竿的背影。

  迎面而来的是清扬的东风,柳条嫩绿、桃红处处,清澈的河水倒映着漫山粉红雪白的桃花、杏花,水面上的落花粉粉点点地妆点着河面,河畔垂柳似廉,扶风袅袅摇曳,在这春末将至的时分,澄静的空气与河水,似平都凝冻在这一刻。

  一道银光划破河面幽微的宁静,垂杨下一袭黑素衣裳、手执钓竿的战尧修,熟稔地抛远钓线静坐在河畔,倚着树干安闲地闭上双眼沐浴在融融的朝阳下,他的面容上写满舒适,花瓣片片如雪如絮地洒落了树下的战尧修一身,战尧修也不伸手拂去,只是畅意地沐浴在春光中。

  在未央的眼底,他垂钓的身影与四周的风景,不知不觉地,仿佛融合成一幅诱人的图画,更像是一抹遥远的回忆。

  她忍不住伸手抚着他那修长手指曾经碰触过的唇,想起了他灼热的指尖,想起了他那深深幽幽眼眸里,在看着她时似有若无的挑诱,还有那让她这阵子一直储存在脑海里的昙花。

  他说过,她是他美丽的昙花。但他所说的昙花是指什么?这个男人,他说的话语怪异就算了,他的话语还像是一种咒语,入侵了她的脑海,让她日日想、夜夜思,就是想理清他的话意,可是她总是理不清、想不明,不但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对他这个人牢记在心头千百辗转。

  树梢间筛漏的日光,掩映在战尧修清俊邪嚣的脸庞上,日光如水般地缓缓滑过他修长的身子,一点一点照亮了他那张每夜都出现在她梦里的脸庞。

  未央不解地抚着唇。她是怎么了?为什么自从见过他一面之后,她就一直将这个男人给惦在心头?

  “你来了?”战尧修在她仍在发怔时,已自树下回过头来,紧盯着她抚唇的动作,眼眉间漾满笑谑。

  未央赶紧放下手,将满脑子的遐思驱散,但不知为何:心虚的红晕却在她的脸颊上挥之不去。

  战尧修拍拍他身旁的草皮,示意她坐下,未央却是仔细打量着他的目光,想看出他是否有什么不良企图。但她看了他老半天,怎么看来看去都是他那副容易勾引人的笑意,什么不良企图也没看出来;不过,她却发现一件怪事。

  他在钓鱼,但钓钩上却没有鱼饵?

  未央坐在他身畔冷淡地看着他,“钩上无饵,你在钓些什么?”

  “姜太公钓鱼。”战尧修一手勾扶住她的后颈,将她拉近身来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印下一吻,“愿者,上钩。”

  唇上突如其来的震撼,让措手不及的未央怔怔地睁大眼。那个来去如风的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在她的唇上掠过而已,但却在她的心中掀起滔天的波澜。他的体温,自她的唇边开始扩散,分不清的浓淡味道,估领了她的感官上议她仿佛一下子从平地沦陷至万丈深渊里。

  不知为什么,这令她想到那名在镜中微笑望着她的女子。

  当未央终于能够反应过来在那片刻之间发生什么事之后,她红着一张秀脸,立刻朝他扬起手掌,想一掌拍死这个竟敢偷吃她豆腐的登徒子。

  战尧修临危不乱地淡淡提醒她,“我美丽的将军,别忘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要保护我的。倘若我死了,亮王会很伤心喔。”

  一提到亮王,未央只好硬生生忍下想将他那张嘻皮笑脸的脸孔拍碎的念头,她只能没好气地瞪着搬出亮王名号压她的战尧修。

  “送你一样见面礼。”战尧修在欣赏她脸上美丽的红霞之余,自袖中取出一样东西,不容拒绝地塞进她的掌心里。

  “我不要——”才想要拒绝的未央,所有的话语停止在她掌心裹那朵巧夺天工的宫花之中。

  战尧修爱怜地看着她惊艳的模样,“喜欢吗?”

  未央爱不释手地轻抚手中透盈玲珑的雪白宫花。当她身在宫中时,她虽不像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们那么勤于装扮,但她所收过的做为发饰的宫花珠钿也不在少数。

  但,她从未见过这么精致美巧的宫花,它一点也不似以往那些打造繁琐、巧将细造的宫花上退枝只有巴掌大小的宫花是一整株的昙花,细白的花瓣是以易碎的冰玉所雕缕而成,由黄金流苏构成摇曳的花蕊,而且,在花瓣上还有颗由水晶所制的晶莹露珠。

  在她的眼底看来,那花朵上的露珠,似泪。

  “谢……谢谢。”她抬首迎向他的目光,感觉心头温热热的。

  战尧修不语地微笑,又扬手将手中的钓线抛至水面上。

  未央边看他钓鱼边间:“为什么你的宅邸都没什么人?”以他家中的情况来看,他是有必要雇些武师或是保镖,但她不懂亮王为什么偏指定要她来。

  “我喜欢清静。”战尧修转了转黑白分明的眼眸,而后朝她嗳昧地眨眨眼。

  他的那些小动作对他来说或许是不算什么,但在她看来,他的一举一动,总容易让她想入非非,而后不由自主地脸红。说来也真怪,她在太极殿内深处,见过了来自全国四面八方的武林高手,也从没对哪个男人脸红过,为什么每次他只要做出了一些小动作,就会惹得她脸红心跳?

  “上回……”她低首绞扭着自己的衫裙,“你说的昙花,是在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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