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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蒙滔一掌按上腰间的佩剑,老早就想会一会南宫彻的欲望,正好有了个正大光明的理由。

  “喂。”南宫彻两眼无神地杵按着额际,“就连靳旋玑也都只能和我打成平手,你不会以为你能摆平我吧?”连偷窥都会被发现,他还想动手?

  蒙滔怒气冲冲地拉出佩剑,“你不配当衡山盟主。”

  “是啊,我是不配。”他万分同意地颔首,再小声地向蒙滔请教,“但你这只三脚猫若真比我还行,我这盟主的位子早是你的了,你还会待在这任人指使并来受我的晦气?”

  蒙滔的脸上霎时青一阵白一阵,但在看了哭成梨花一枝泪带雨的慕容珊之后,他又鼓起勇气向前跨出一步,只是当南宫彻带着杀意的眼神向他射来时,他又畏缩地把脚缩回原地。

  “踩碎女人的芳心,也是你衡山盟主的风范?”武艺上讨不着半分好处,蒙滔改采言语上之争。

  “我早警告过她别来犯我了。”南宫彻相当理直气壮。

  “就不知……”蒙滔的眼眸转了转,脸上露出丝丝恶意,“拓拔飞鸟知道你每日与小姐相见的事时,她会如何?”

  “想捏造些什么就去说吧。”他无所谓地挥挥手,“飞鸟不会有感觉的,因为她根本就不会在乎。”飞鸟要是能有半分在乎的话,他老早就打动她了,他又哪会爱得那么辛苦?

  “慕容庄主希望能捕捉一只飞翔的鸟儿,你若懂得分寸,就别再来插手。”差点气岔的蒙滔,在风度尽失之前不忘转告慕容阔要他带来的口讯。

  “那只鸟儿不是他能捉的,去叫他换一只。”南宫彻的反应是把手中的女人扔给他,并且转身要关和大门。

  门外接稳慕容珊的蒙滔急忙朝他大喊:“慢着,小姐的解药!”

  “她不是很爱中毒?”他莞尔地挑挑眉,“对她下毒让她去好好享受一番,也正好帮她节省了买毒药的银两,你该代她好好感谢我才是,我这是成全她。”

  在慕容珊终於哭完一回合后,她抬起头来看向意中人,却发现他的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正快乐地板着手指倒数计时。

  “小姐?”蒙滔一头雾水地看她满头大汗的模样。

  “快去叫拓拔飞鸟过来!”感觉腹内热闹得犹如在庙会的慕容珊,一手紧捉住他的臂膀大吼着。

  “建议你别去找她比较好喔。”南宫彻啧啧有声地朝她摇首,“我下的毒,飞鸟一眼就看得出来,要是被她看穿了,往后你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你……”抱着肚子的慕容珊急得差点跳脚。

  “对了,你家小姐在这三日内将会勤上茅房。”他又回过头来愉快地对蒙滔叮咛,“忠仆大侠,你就好生伺候着她吧。至於飞鸟那边,我会好好照顾她的,不必太过挂念我们。”真好,总算可以换来三日的清静了。

  “茅房……”急得六神无主的慕容珊顾不得什么形象,直拉着蒙滔拔足飞奔。“快,带我去茅房!”

  “不送。”南宫彻打打呵欠,随手关上房门,准备在飞鸟回来之前,先偷空打个小盹。

  就在南宫彻将房门关上之时,轻功远比蒙滔高强,潜伏在另一处,从头至尾将刚才发生的事,都听进耳里、看进眼里的飞鸟,缓慢地踱出树丛之后,心思百般复杂地望着那扇紧合着的门板,久久,都没有移动脚步。

  *

  南宫彻伸出五指,在发呆的飞鸟面前晃了晃,在发现她的目光没个焦距,不知又出神离壳神游到哪去了后,他疑惑地蹙紧了眉心。

  “飞鸟。”犹豫了很久,他还是轻拍着她的肩,决定把地唤回来理睬他这个满腹疑惑的人一下。

  一手托着香腮沉思的飞鸟,两眼眨了眨,愣愣地看着眼前这张几乎快贴上她鼻尖的脸庞,由於彼此的眼瞳过於靠近,她可清楚地看见朝阳映落在他瞳眸里的灿光,很快地,她的思绪又被他炫人的眼瞳给招了去,再度潜入深沉的迷惑之中。

  他的眼眸,不是她所害怕的黑夜那般黑黝的色泽,是映灿着光亮浅浅的褚褐色,慧黠灵动得像是会笑会说话似的。认识他这么多年,她从没好好看过他的这双眼,也没仔细去了解过他不时放在他眼底的关心,更没留心过他所绽放出来的光芒。

  她很想问自己,她怎么能够忽视一个人这么久?

  当这座山庄的人,都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无时无刻不都跟他这个引人注目的男人斗智斗心机的时候,她是怎么能够继续不当他是一回事,而不去注意他的?在与他一块走出湖心之前,她从不知道,像盏灯能在黑夜里温暖她心房的他,在他人的眼中,是颗热力四射的太阳,总是这么轻易的就可以占去他人的心思,引来他人的憎妒和爱慕,成为他人世界的中心。而她,却是浑然未知、一无所觉,若不是籍由他人的双眼得知,她恐怕永远也不会知道这一点。

  “飞鸟?”看着她动也不动的眼眸,南宫彻愈看愈担心,忍不住再出声唤她,“醒醒啊,你别吓我好吗?”她是张着眼在睡觉吗?还是她生了不知名的怪病?

  他温暖的掌心,在紧握住她的肩头时,飞鸟终於止住了思绪回过神来,但她首先做的一件事,就是想也不想地一掌拍上他快黏上她的脸颊。

  只是叫个人,就被赏了一巴掌的南宫彻,抚着脸上的五指印,很哀怨地与她拉开一步的距离,不敢再靠得她太近。

  “抱歉,我只是在思考。”飞鸟看着自己的掌心,有点愧疚地向他点头致歉。

  收到她歉意的南宫彻,在转眼间又对她黏了上来,“是我太多心了,还是你有点怪?”

  她毫不犹豫,“是你太多心了。”

  “可是你最近的话愈来愈少了。”他不同意地皱着眉心,很怕她再这样沉默寡言或是继续三不五时的发呆下去,她会将自己闷出毛病来。

  “我的话本来就不多,平常都是你一直在我的耳边说个不停。”飞鸟忙碌地收拾着一桌的药草和药钵,双眼灵巧地回避他探测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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