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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重重地拍着他的肩:“老爷,别忘了你今天来这的目的,”两三句话就被拐走,一点定力也没有。

  “对、对……”兀自陶醉的南官铁人连忙清醒过来,努力地对迷迭摆出正经的神色,“怎么可以不嫁人呢?我不但要让你的下半辈子有个依靠,还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很完美的女儿。”

  “当个完美的女儿又不一定要出嫁。”迷迭倒不觉得这两者有何相干。

  “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你是个宝贝。”他笑咪咪地轻拍她水嫩的脸蛋,对她是愈看愈满意。

  “阿爹,我不是什么炫耀品。”她无奈地向他摇首,希望他快点改掉老是爱向他人照耀的这个毛病。

  每次只要有求亲者上门,南宫铁人就好像是唯恐全天下人不知道他的女儿多有行情似的,也不先问问她是否愿意接受别人的求亲,就先把所有求亲者的信函和绘像收集起来,然后在自宅大门外的告示榜上,刊出这回又是哪家大户愿意与他们结为亲家,以提醒其他还未登门求亲者脚步要加快。

  不知何时起,她的婚事已不再是她一人的事了,在她姻缘里,还牵扯了许多人心中的期盼,及其以联姻方式为南宫家光宗耀祖的责任,她愈是挑捡,人们就更想知道最后究竟是花落谁家,外头有些人更是把她看成挑三捡四、眼高于顶的人,纷纷猜测到底得要什么条件才能够满足她的高标准。

  天晓得,她不是眼高于顶也不是故意要找碴,她是真的找不到一个想嫁的人,因为嫁得好,不如嫁得巧,而嫁得巧,又不如是她所要,嫁一个人这工程,对她来说实在是太过艰难了。

  “别管那些了,先来看看这次的绘像,”南宫铁人勤快地把绘像摆满了整张花桌,直拉着她一同过来鉴赏。

  迷迭瞥了桌上的绘像一眼,“绘像和本人是有误差的。”这种可以加工的东西,其中的可信度能有多少?也许王二麻子都可以变成纸上潘安。

  “这次不会再有误差了。”南宫铁人信誉旦旦地向她保证,“阿爹这次请了京城最好的画匠,他可是出了名的一笔不差,我敢担保这次的绘像绝对跟本人相同,”

  “就算没误差,我也不可能有看喜欢的。”她还是兴趣缺缺,坐在桌边一手托着香腮轻轻叹息。

  南宫铁人软言软语地在她耳边鼓吹,“先别急着放弃嘛,等看完这次求亲的人选再说好不好?说不定会有你看喜欢的,”

  “他们看起来都长得一样。”这种人头式的绘像,她怎么看都像是官府的赏金嫌犯。

  “这次求亲的人选都是我干挑万选捡出来的好人选。无论是相貌、家世、人品都属一流,我相信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好吧……”不忍老父老是被她浇冷水,迷迭只好朝他颔首同意。

  迷迭的目光,轻轻巧巧地滑过桌面上一幅幅描绘得一丝不苟的绘像,在将桌上的会像巡礼过一回后。她的面容上依旧显得平静无波,看懂她这表情的丹凤,忙不迭地将其他未摆上的绘像,一张张地搁在她面前让她过目。

  蓦地,迷迭的眼眸中忽然焕发出异样的神采。

  “等等。”在某张绘像被下一张遮盖之前,她抬起皓腕阻止丹凤的动作。

  “这张?”丹凤顺着她一瞬也不瞬的目光看去,指着她定定凝视的男子问道。

  迷迭执起那张绘像,仔细地着着画中人一眼就吸去她目光的双眼。

  “他是谁?”好明亮的双眼,炯然有神中,又带着某种她一直寻找的期盼。

  “西门总督的大公子,西门烈。”丹凤看了看,便如数家珍地背出人名。

  在画中人的双眼里,迷迭感觉内心深处那些被封锁的情绪,缓缓地自那双眼眸中释放了出来,一些幽微的感官渐次地苏醒,有些迷侗、有些薰然欲醉的感觉盈绕在她的心头上。

  她不想对自己撒谎,谁骗自己不会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她更相信诱人的色相,是任何一个女人永远都口是心非地保藏在心中不肯说出口的第一选择。

  虽说单凭表相而选择良人,在别人的眼中或许太过浅见、短视,草率,但若真要说起真话,若是一个万般皆上品却独缺色相这一品的男人,真会有人看得上吗?无论他人将会如何作想,但她是个对自己很现实也很诚实的女人,她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她目前看上西门烈的一点,就是他迷人的色相。

  “小姐,你……”丹凤迟疑地拉长了嗓音。

  许久过后,一抹细致的微笑,自迷迭的后边漫开了来。

  “我中意。”

  “女儿。你喜欢他?”破天荒的一件事发生了,居然有人能让女儿看得上眼。

  “嗯。”她老实地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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