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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嘶声大喊的祝贺声,宛如潮浪,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淹没了整座京城,也盖过所有人的耳际。

  “……”斐枭无言以对地看着湛朗那嚣张至极的背影。

  原来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横更土匪的?

  纳兰清音拍拍他的肩头,“这小子不错。”

  不绝于耳的祝贺声,让端坐在马背上绕城的斐净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街道雨旁人们一张张挤出来的笑脸,她不禁在想,除了家人外,她已有多久没见过他人对她展现过的笑容了?

  自从十岁后,她又什么时候曾如此站在众人的目光下,迎接他们不带丝毫鄙夷歧视的目光?

  虽然她也知道,眼前的这些,全是湛朗以恐吓手段为她达成的。

  但她一点也不介意。

  因为此刻在她胸膛里的那颗心,就像是荒芜多年的土地,终于迎来了渴盼已久的水泉潺潺浸润,令它正欢快地跳动着。

  斐净低下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而湛朗则是眼中盛满了温柔,正柔情似水地对她笑着,全然不见半点先前霸道横行的强盗样。

  她想,她应该是……嫁对了吧?

  不知为何,原本不抱半点期望的她,突然满心期待起日后的婚姻生活。

  一望无际的草原,在徐风的吹拂下摇曳如碧浪,狼宗迎亲队伍在策马行走了十来日,总算即将抵达狼宗边境。

  头一回领略北地风光,斐净的心情随着前方的草原愈来愈辽阔无边,也渐渐变得晴朗。一路上始终都策马走在她身旁的湛朗盯着她的脸庞,发现这对大多数人来说略嫌单调枯燥的景致,她并无反感,相反的,他还能在她没什么表情的面上找出些许兴奋的神采。

  她不嫌弃。

  这样很好,很好……

  同样也担心宗主夫人会不喜北方水土的狼宗众人,见湛朗似放下了一直悬着的心,也随之安心地各自吐了口大气。

  临近正午时分,湛朗下令就地扎营好让夫人用膳。

  看着众人又大费周章地张罗她的午饭,斐净即使已经告诉过湛朗无数次,其实真的不必这么麻烦,她在马背上随意吃些干粮就成,不然一顿不吃也无妨,他们没必要每日都这么走走停停,还搭帐篷又拆帐篷的。

  可湛朗很坚持。

  敌不过强盗头子的坚持,斐净只好乖乖坐在帐篷里接受狼宗族人们的热情,以及湛朗无微不至的服侍。

  她两手安放在膝上,乖顺地张开嘴接受宗主大人的投喂,一旁数日来已对此景麻木成麻痹的花雕则转过头,不想看太多这诡异的一幕而消化不良。

  深怕她吃不惯,所以帐篷里的小桌上摆满了一道道原国美食,此次远嫁,斐净就仅仅只带了花雕一人而已,因此眼前的这些美食全都由狼宗一手包办。只是让斐净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怎么帐内这些与她一道用膳的汉子,:个个都拿着碗筷苦皱着眉,吃得像是集体都得了便秘一样?

  “专心些,张嘴。”湛朗将菜夹至她的面前,轻声提醒又瞧他人而瞧得走神的她。

  她配合地再咽下一口,有些怀疑地看着这个待她有礼周到慇勤肉麻外加柔情似水的人。

  这家伙真的是搞得诸国天怒人怨,各国皇帝都恨得牙痒痒的狼宗宗主?有没有被人掉包过?

  “饱了?”见她迟迟不吃下一口,湛朗收回了碗筷问。

  她一点头,湛朗就命侍女将水盆端进帐,亲自绞了一块柔软的布巾,慢条斯理的帮她擦了擦唇瓣,再用另一条湿巾仔细擦过她的每一根手指,然后拿过干爽的布巾替她擦干。

  看着他那专注诚心的模样,斐净恍然以为他正在做件极其神圣之事,而并非只是在替她擦手。

  她忍不住想问:“你真想娶我?”

  “是。”

  “娶我之前你确定把我打听清楚了?”不得不说他的择偶标准还真是全天下仅有,口味太独特。

  湛朗好笑地道:“我相信够清楚了。”

  “不勉强?”她不信那天在皇爷府前他没听到别人是怎么说她的。

  “一点也不。”

  “其中没有好奇的成分、没有利益纠葛,也没有家国恩怨情仇?”她愈问愈直白,也不稍加修饰一下。

  “以上皆无。”他好整以暇地应着。

  她很是震惊,“就只是单纯想娶我?”纳兰先生又说中了?

  “正是如此。”他不疾不徐奉上正解。

  斐净蹙着眉心,语气略带试探地再道。

  “传闻中我喜欢杀人。”这下总会怕了吧?

  岂料帐中猛地爆出各种吵杂的支持言论。

  “太好了我们也是!”

  “同好同好!”

  “下回夫人一道一道!”

  “夫人您真是太英明睿智了!”

  “……”呃,她一脚踩进了强盗窝?

  湛朗嘴边噙着一抹笑,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抚着她的发。

  “夫人还想说什么?”愿意相信了?

  她想了想,“你教导属下有方。”瞧瞧,心态多整齐啊。

  “夫人过誉。”他就当这是赞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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