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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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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什么?”她有些不耐烦,等不及想知道怀炽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半真半假地演下去,“只是他不懂。” “不懂?”不懂爱?这是什么意思? “他的感情很贫乏。”律滔娓娓道来,“他从不知道,对他而言,到底什么是重要和该去在乎的。”他那个么弟或许是天资高人一等,可是在某方面上,却是鲁钝得很。 现在的怀炽,在舒河的影响下,整个人都已被权势和欲望给蒙蔽了,他所看不清的东西,太多了。或者又应该说,怀炽自小到大无往不利惯了,他只把生命中的一切都当作是一场场的游戏,他这个游戏玩家,从没认真地对待过任何人事物,也从不认为那些出现在他生命裏的人,对他而言有多重要,也因此,他从不曾对任何人投注过丝毫感情。 媞邑不语地思考了半晌,而后缓缓走至律滔的面前。 “我可以帮他。”或许就是因为从无人以感情对待过怀炽,所以他才会那般,可是只要他的生命裏多了她后,她想,或许他会改变。 律滔朝她摇摇头,“感情不是用帮的,而婚姻,也不是建立在同情之上。” “我不是同情他,也从未这么想过。”她的唇边漾出小巧的笑靥,“你知道怀炽吸引我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除了外貌外,他也想不出怀炽有什么可以吸引她的。 媞邑的眼眸裏带著笑,“他的心,很美。” 律滔绕高了两眉,“美?”向来他只有听人说怀炽是阴沉狡猾的代表,可是……美?她到底是怎么看的? “这阵子来,我看过许多他的笔墨。”笑意浅浅的她,面容焕起某种光彩。“从他的字裏行间,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心地很善良。”她相信那个可以在诗文裏倾诉心情的怀炽,他藏在诗文裏的那颗心,一定都没有人曾去注意过,而同样是沉浸在诗文裏的同好,她只消一眼,就能看出怀炽不在人前展现的另外一面, “你错了。”律滔只觉得她错得很离谱,“他是个玩手段的能手。”她哪会知道怀炽在暗地裏斗过几个王公大臣?她又怎可能知道对上了怀炽的人,有著什么下场? 她很是费解,“为什么你们就是不明白,诗词就代表了一个人?” “媞邑……” “诗词是不会骗人的。”她扬起皓腕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即使你们不懂,但只要我懂他的诗,这就够了。” 他两眼炯炯地盯著她,“我再怎么说也说服不了你?”正中下怀,她若执意要嫁,也未尝不是件能够节省布局的一个方法。 “对。”她甜甜地绽出笑意,拉著他一块站在日光下将身子晒暖。 “你那么执著想嫁他,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他实在是不懂,放眼朝野,能够匹配得上她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她偏要选上怀炽? “有。”扬首望著远处迎风摇曳纷飞的桃花林,她的唇畔藏著一抹无人知晓的神秘笑意。 律滔不解地随她一同看去,蒙蒙地忆起,怀炽最是讨厌的季节,似乎就是春天。 媞邑张开洁白的掌心,摊开一张手绢,静看著手绢裏那朵她自赏春宴一直保存至今,由怀炽为她簪上发髻的桃花。 “我一直在寻寻觅觅的,就只是个知音。” 手执著方谢过恩接来的圣谕,下了朝的怀炽,走在宫廊上的脚步格外轻盈愉快。 也不知舒河到底是怎么跟父皇说的,那小子竟然有办法在全朝反对的情况下,让圣上同意把媞邑许配给他,就连素来在谏言上最具分量、最受圣上采纳的律滔,也没有办法阻止这件婚事。 事情已成定局不容改变了,这下,无论持反对意见的是谁,都再无转圜的余地,也不能将媞邑自他的身边抢走,即使是那个在朝上几乎要用一双眸子将他吃了的独孤冉,他也休想再染指媞邑分毫。 步出翠微宫的廊殿,两脚方绕过十里香廊,迎面而来的,即是黑郁着脸的独孤冉。 “王爷。”冷天海小声地在他身边提醒,对面正朝他们走来的人是谁。 “我看到了。”怀炽不动声色,脚下的步伐依旧没停。 在两方即将错身而过之际,独孤冉忽地拦挡在他的面前,冰冷的眸子紧锁住他。 “你真想娶她?”虽然话裏微带著怒,又带著丝丝的不甘,但独孤冉只是沉著一张脸,并没有露出什么嫉妒之情。 “圣谕已经下来了不是吗?”与他并肩而立的怀炽,扬高了手中的圣谕,两眼直视著前方,并没有转首看向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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