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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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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侬在他们四人僵持不下的这当头,踩着徐徐的脚步踏进了饭厅里,接着她含笑地站在陶七的面前,伸出一指勾起他的下颔。 “陶公子,你有什么意见不妨说出来,我参详参详。” “没、没有……”被她吓得面色苍白的陶七,死命地摇着头,“喏,给你。” “很好,想必你家表哥也已经告诉过你,我家的屋檐特别低了是不是?”她满意地颔首,再对他亮出一张众人皆很眼熟的契约文书。 “我签,我这就签!”生怕又得因她而上房顶鬼叫,陶七下笔的速度可比其他人俐落多了。 “乖。”她拿起那张契约,吹了吹上头未干的墨迹。 “妹子,关于玉块的事……”眼看自家表弟也上了贼船了,龙项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她也没让他失望,“明日我就出门去替你们找个答案。”既然亲也成了,那么也是该去问问,那个大手笔想陷害他们的幕后主谋是谁了。 严彦走至她的面前,替她折好那张契约放进她的袖里后,微笑地牵起她的手。 “到哪都得带着我去。” 她款款轻应,“好。” 严彦从来没想过,云侬有个住在青楼里的同行朋友是件很奇怪的事,当然,他更加不认为她住青楼跑是种惊世骇俗的举动,因他知道她总有着她的道理,所以他也就从不浪费时间想太多。 可清早在街上往来的行人们就不一样了,人人诧异地看着云侬就这么牵着严彦的手,如人自家厨房般地走进了青楼大门,而众人纷纷对她另眼相待之余,不禁也跟着疑惑起,这年头……女人都是这么大大方方上青楼的吗?何时起这镇上的民风变得如此热情奔放了? 云侬带着严彦走进清早没什么人的待客大厅,轻车熟路地绕过厅旁的曲苑回廊,来到一座两层楼的水榭前时她吩咐严彦就坐在楼下的花厅里等待,而后她便提着裙摆登上了二楼。 “听说你查出来了?”伸手撩开迎风飞舞的纱帘后,她边说边走向隐身在青楼里的老同行。 半倚坐在贵妃椅上的红俏,身披一袭银狐裘,青丝松松地挽成了个简单的发髻,她那白玉般的素手上,正拈着一只造型别致的香扇。 “可不是?” “是谁?”云侬不客气地也在贵妃椅上坐下,早习惯了她一身的千万风情。 美人红艳的唇角往上勾了勾,“慕城派掌门,慕清池。” 严彦的前任师父? 云侬蹙着眉,想起当年她是费了多大的功夫,才总算打消了严彦对他前师父、前师叔报仇的念头,以免严彦在毫无胜算的情况下,贸贸然地去与整个慕城派为敌。 如今事情已过多年,严彦虽不再提起慕城派的事,她也知道他一直都还放在心上,只是,她都已尽可能不让严彦去找慕城派麻烦了,慕城派竟吃饱太撑地想玩玩引火自焚? “你肯定消息只是慕清池一人暗中放出来的?”慕城派怎会无端地跨到杀手界的地盘来?更别说他们还突然弄出个昆仑玉盘,慕清池的心虽大,但也仅限于他想将慕城派发展成中原武林第一大门派而已。 红俏以涂着鲜艳蔻丹的食指朝她摇了摇,“不只他,还有另一人。” “该不会是……宁琅刺史吧?”她拖长了音调,一转想便想到了当年曾付了慕城派大笔银子的人。 红俏一楞,“你也知道宁琅刺史?” “岂只知道?当年就是我接了他儿子那桩买卖的。”她面无表情地道。 至今为止,那位刺史大人恐怕还不知道,他那个曾害严彦兄弟俩先后踏上法场的爱子,就是死在严彦的剑下吧?她是听说过宁琅曾在痛失爱子后,高额悬赏买凶之人与杀子凶手,可这么多年来,宁琅依旧找不着半点杀子线索,更别提来找严彦报仇了。 “你刻意的?”认识云侬多年,红俏深知云侬她有多么的袒护严彦,并深深以他所痛为己痛。 “不算是。”云侬摇摇头,这事上她是真无辜,“那位小少爷多年来结下的仇家本就难以计数,想杀小少爷的人满街都是,我不过是阴错阳差地接下了他的案子罢了。” 她沉吟地问:“……你确定你不是想替严彦报仇?” “在我知道买卖的对象是谁后我当然是在报仇。”严彦心头有四大患,他前师门的师父、师叔,还有那对宁氏父子,她能除去一个当然是一个。 红俏两手一拍,“那好,这下轮到他老子来找你们报仇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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