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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


  殷远踏进知府偏厅候着,不一会就见知府大人快步走来,见他一身大红喜气,疑诧道:“今儿个是殷爷大喜之日,这时候也该去迎亲了吧,殷爷到这儿是——”

  “殷远见过大人,今日前来只是想问,周氏当铺的周当家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为何差官爷前去捉拿?”殷府沉声问。

  “这……”

  “大人有什么不能说的?”

  “也没什么不能说,就徐当家指认周当家藏匿铁具,而且铁具已部分先送进官府,本官也派人到周家当铺里搜,一旦找出铁具,那便是人赃倶获了。”

  殷远抽紧下颚,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跟她说得要处理那些破锅断耙她肯定没处理,否则岂会招来这事。

  说到底是她周家有鬼!他事后回想,食宴里放的解毒汤大多都是甘草汤,可徐家的食宴上却是放上了黑豆甘草汤,这分明是周家有内鬼,里应外合,如今要不了凌春的命却硬是要栽赃她!

  可恨他近来忙着张罗与徐映姚的亲事,忘了跟周呈阳说上一声,才让周家内鬼和徐映姚逮到了机会。

  徐映姚……他现在真是迫不及待要迎她为妻,他太想知道成为他的妻之后,她究竟会因何种死法死去!

  但,任谁都比不过凌春的重要,得先救凌春才成。

  “大人,周氏当铺一家小铺子罢了,哪可能藏匿什么铁具,不如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先将这事压下再说,至于事后的薄礼,我不会失礼的。”

  知府大人一脸无奈地道:“殷爷,你和周当家到底是怎么着?不是说撕破脸而休离吗?是徐当家说要替你出口气,所以本官……本官早就往上呈报,周凌春要去的是刑部,而不是本官的地牢。”

  “刑部?”

  “皇上颁召过,私藏铁具乃谋逆重罪啊。”知府大人压低声嗓道。“不是本官不肯帮你,而是这一案已送进刑部,本官是无能为力了。”

  殷远黑眸直瞪着他,良久不语。

  徐映姚!混帐,与他联姻却又暗地里设陷害凌春!当初他要是坚持到底,一次将徐家给彻底斩除,今儿个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他的心在狂跳,血液像要逆冲,快步走出知府外,上了马便朝皇宫而去。

  *

  御书房内,氛围诡谲。

  王朝天子坐在大案后头,慢条斯理地翻看着奏折,彷佛无视站在面前等候答案已逾两刻钟的殷远。

  半个时辰前殷远进了宫,差人先找到周奉言,委请周奉言让他得以面圣。好不容易进了御书房道出来意,皇上却是一声不吭地翻看奏折。

  他心急如焚,却不敢躁进,按捺着心急等候着,汗水从他的额头滑落,落在他冰冷的颈项。

  良久——

  “殷远,先前朕因你得以逮获大燕余党,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你在京师重地胡作非为,这情朕已经还了,你怎么还有脸央求朕放了周凌春?”

  “皇上,周凌春是被陷害的。”殷远粗哑启口。

  “是不是陷害,刑部尚书会查个清楚。”

  “皇上,周凌春大病未愈,她不能待在刑部大牢,可否先让她回周家,他日再审?”他几乎可以笃定只要凌春踏进刑部大牢,肯定是再无机会逃出生天,因为光是她的身子就熬不下去。

  啪的一声,奏折砸在殷远的胸膛上。“殷远,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可以和朕讨价还价?”

  “草民不敢,草民只是……求皇上成全,草民必定作牛作马任由皇上差遣!”

  话落,已是双膝跪下。

  大定皇上慵懒地托着腮,凌厉黑眸若有所思地扫过他。“朕的天下里,愿替朕作牛作马、任由差遣的不胜枚举。”

  “皇上……”

  “不过——”

  听他顿了下,殷远赶忙抬眼,只为那一线生机。

  “如果你有法子将徐家定罪,刑部自然会认为徐家可能是有意栽赃周凌春。”

  殷远垂下黑眸,立即明白了皇上的心思。也许皇上早就知道当初徐家也曾投效大燕,只是苦无证据无法将徐家连根拔起,正因为如此,他先前屯积了所有粮货,皇上不吭声就是等着他除去徐家,可惜,他改变主意。

  他有证据却得一并赔上自己……他不怕赔上自己,就怕天子多疑又狡猾,一箭双雕除去京师里曾与大燕有所勾结的两大富户,且不见得会放过凌春……

  “殷远,朕给你指点了一条明路,能不能把握可要看你了。”

  殷远深吸口气,跪伏在地。“草民叩谢皇恩!草民先告退。”

  “去吧,你的动作得快,要是迟了……别怪朕。”

  殷远心头狠颤了下,退出御书房外,烈日当头,他却是冷汗涔涔。

  “殷爷,如何?”

  殷远垂眼望去,就见周奉言候在廊阶下,他迎向前去,一五一十的告知。

  周奉言沉吟了下。“殷爷,如果我没记错,周家当铺里应该有块大定皇帝亲手题字的匾额,你去取来吧。”

  “有用吗?”

  “姑且试之,那是两百年前的大定皇帝所赠,皇上不看佛面也要看僧面。”

  “好,我马上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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