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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冋殷府?她想都没想过,因为她还在等他的休书。

  用过膳后,趁着雨势稍缓,周凌春和周呈煦赶紧将殷念玄送回殷府,就怕这春暖乍寒会教他的病又犯。

  来到殷府前,让罗砚带着殷念玄回长寿居,她回头正要和周呈煦离去,就见一辆马车骏来。她微眯起眼,凭着车前风灯认出驾马车的人是岁赐。

  马车停在殷府大门,岁赐跳下马车,喊了声,“夫人,这时分怎么来了?要走了吗?爷刚好回来了。”

  周凌春眨了眨眼,不禁轻逸笑声。“我不是来找你主子,是念玄来找我,我送他回府,现在正要回去。”

  岁赐闻言难掩失望,清俊脸庞皱成腌酱瓜。听闻后头有了声响,他赶忙打开马车门,扶着殷远下来。

  周凌春瞧他脚步虚浮,在岁赐的搀扶之下走到她面前几步外,她闻见了可怕的酒味,不过似乎没有胭脂味。

  殷远身形不稳,但黑眸从下马车便一直盯着她,探手轻触着她的颊,微凉的温度教他脱口道:“……是真的。”

  “嗄?”难道周凌春有冒牌货?

  “你……怎么来了?”他微眯起黑眸,大手暖着她的颊。

  “我送念玄回府。”

  “不是来找我的?”

  周凌春没料到有这一问,顿了下不知道怎么回答。

  殷远抽回了手,另一手拨开岁赐,摇摇晃晃地踏进殷府,眼见他身形踉跄了下,周凌春不及细想立即伸手扶他。

  “小心点。”

  殷远闭了闭眼,缓缓地拉开她的手。“不是不要我了?”

  “我……”

  不等她回答,他又向前走去,她赶忙接过岁赐递上的伞,随侍在他身侧,省得他一个不小心撞到哪磕到哪。

  跟着他踏进了易福楼,踏进了她的寝房,双双倒在床上。

  “哇……你先把靴子给脱了,还有被子得要先拉起……”她起身奋力地抽出被子,就见底下竟有件她的衣衫,她偏着头想了下,那是除夕那晚被他脱下的衣裳,她后来找不着,原来是卷在被子里。

  她面红耳赤地要将衣裳拉出,却见他一把抢过,紧抓在手。

  “夫人,你退后些,我替爷脱靴再扳正身体。”岁赐喜笑颜开地动手,不过眨眼功夫,殷远已经在床上躺平还盖妥了被子。

  “他怎么喝得这么醉?”周凌春小声问着,想偷偷抽出自己的衣裳,岂料他侧过身将衣裳抓在鼻间,像是嗅闻着。

  “这事等爷醒来,夫人再问爷吧。”岁赐说着,笑嘻嘻地退出门外,顺手拉走守在门外的周呈煦。

  周凌春看了门板一眼,暗叹岁赐真是个城府深的人,竟用这种法子将她留下。

  但,算了,他醉成这样,还是得有人在旁照料伺候。

  看着他的睡脸,不知怎地总觉得他削痩了不少,也憔悴了些,气色差得教她心头微微痛着。

  真是的,知道怎么照顾念玄,却不知道怎么照顾自己吗?

  *

  头痛欲裂……哪怕已有微光映入眼帘,殷远还是闭着双眼,缓过脑袋里阵阵的抽痛,手在床面寻找她的衣裳,想藉上头的香气缓和头痛,但这一摸索让他猛地张开眼。

  那是一张教人移不开眼的睡脸。

  他注视良久,轻抚着她的颊,掌心的暖意证实她是真实的,并非是梦境。他想起昨晚回府时一下马车就瞧见她……原来不是梦。

  长指撩过她的发,黑眸近乎贪婪地盯视着。她似乎瘦了,眼下有着阴影……

  她为了他人累得自己废寝忘食?把所有心思放在那些知恩不懂图报的人身上,值得吗?为何就不愿多分一点心思给他,哪怕是同情也好,只要多惦记他一点……

  不,他要就是全部,要将她占为己有,再也不允任何男人恣意搂着她,不允她在任何男人怀里落泪……

  周凌春半梦半醒之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一直在她脸上点着亲着,一会在眼皮一会在唇角,一会在额上一会在颊边,最终又回到唇上舔着咬着,教她不由张开眼,对上那双黝黑的勾魂眼。

  她睡眼惺忪,一时间还搞不清楚状况,然而他的舌已经钻进她的口腔里,吓得她瞬间清醒,下意识抗拒却被他紧搂入怀。

  “不准拒绝我。”他哑声恼道。

  周凌春吓了一跳,心剧烈颤跳着,鼻息间净是他的气味,就连嘴里也是。她浑身抖得厉害,搞不懂自己明明是在照顾他,怎么会照顾到床上来?

  “那个……天亮了,我……”心跳得太快,害她快要喘不过气来,想推开他,可偏偏他是铜墙铁壁。

  “你要走了?”他埋在她肩头问。

  “嗯,我不早点回去,三哥会……啊!你你你怎么咬我?”她浑身僵硬,不敢轻举妄动。

  他有这么气她吗?咬得这么大力,她觉得肩头一块肉像是快被咬掉了,好痛喔。

  “你三哥怎样?”

  “他会……啊,好痛,殷远,真的好痛,你不要再咬了!”她痛到快翻脸。

  他松开了牙,又吻住她的唇,唇舌交缠间,她尝到了血的味道,不敢相信他竟然把她咬到见血……他真的气到这种地步?可为何又亲她,亲得她浑身发烫,亲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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