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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成歆抿紧嘴走向床畔。“你不是想杀了她?既然如此又何必救她?”

  华若殿出了事,闹得整座皇宫人人皆知,只因夏侯欢抱着昏厥的辛少敏跑过大半座皇宫到御医馆,把御医揪了出来医治。而同时,华若殿上传出有官员身体不适,怀疑膳食亦有问题,几经追查却发现是熏香有毒。

  有谁会利用熏香下毒?听祝平安提及当时的情况,他唯一能猜想的人就是他!

  少敏原本是不需要到华若殿试毒的,但却是他要祝平安带她前往,他要求关上了殿门,是存心毒杀在场所有人,就连少敏也不放过!

  “朕……”夏侯欢神色恍惚地望着面色如纸的辛少敏。“朕是真的想杀她,心想只要杀了她,朕就不会痛苦,可是当她喊着大哥,要朕快走,当她吐出鲜血还是催促朕快走,朕的心……像是停止了跳动。”他觉得那一瞬间,死的人是他。

  成歆替她把着脉,浓眉紧蹙着。“这是砒霜的毒发……不是你用的毒香吧?”

  夏侯欢抚着她的颊。“御医说她是中了砒霜,但朕下的毒不是砒霜……”

  “所以膳食里真的被下毒了?”

  夏侯欢不语,一会殿门被推开,太斗端了药碗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封信。

  “皇上,卑职本想到东暖阁找些线索,却见这封信放在东暖阁的桌上,没见过的笔迹。”太斗把药碗先搁在桌上,再将信交给夏侯欢。

  夏侯欢接过一瞧,信封上头的字迹极为潦草,简直跟孩童习字没两样,但夏侯欢一看信的开头就笑了。“原来少敏的字这么丑……”他笑着,眼泪却缓缓掉落,沿着俊挺的鼻,一滴一滴地掉落。

  祝平安见状,赶忙拉着太斗走出殿门外。

  成歆凑过来一瞧,脸色黯然不语,只因信上写着:

  大哥,我到底该怎么做,你才会相信我?是不是得要以死明志?如果这么做可以让你相信我,我会做的。

  夏侯决给了指令,要我在选秀会上下毒,可是我怎么肯,我宁可吃下所有的毒也要保住你。

  大哥,请相信我,我在这里,只是因为我爱你,我为你留下,但是如果你不需要我了,我会静静离开,我只是担心你,人心一旦扭曲,行事会跟着偏颇,愈走愈偏,终成另一个夏侯决,可是大哥,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你变成了他。

  你如此痛恨他,你就不该成为另一个他。

  大哥,今天过后,我们不会再相见了,可是大哥,我很想你,我很想念咱们几个人在小厨房里玩闹的时光,那就是我想要的幸福,我想要的家人。

  大哥,我想成为你的家人。

  这辈子没机会,下辈子,我可不可以成为你的家人保护你?

  好不好?

  夏侯欢紧闭双眼,却抑制不了溃堤的泪水。

  他到底做了什么?在他一心只想杀了她的当头,她却写下这封信……多么讽刺!为什么他会如此愤怒到不愿相信她?双眼被仇恨给蒙蔽,只想借着杀了她还自己平静,他真的变成了另一个夏侯决了?

  他坐在殿上,却不知道她正为了他一口一口地吞下毒药,他竟然让她尝到他曾经尝过的苦……

  成歆睨了他一眼,哑声道:“少敏不会有事,虽然身子骨是虚了点,只要多加调养就不成问题,不用等到下辈子,这一辈子你们就可以成为家人。”

  夏侯欢不语,缓缓抹去脸上的泪,起身端起药碗晰回,成歆帮他把辛少敏扶起靠在他的肩上,好让他可以一口一口地慢慢喂着药。

  “少敏曾说,宫中多的是六亲无缘的煞星,她亦是,所以就算遇到我这个煞星,硬碰硬,谁克谁还不知道,但依我看……我注定孤独。”

  成歆正要反驳时,外头响起祝平安的声音,“启禀皇上,萧大人求见。”

  “让他进来。”

  “遵旨。”

  萧及言踏进殿内时,就见他正喂着药,抽起方巾替辛少敏抹去唇角药渍,眉头不禁紧蹙着。“皇上。”他沉声喊着。

  “何事?”夏侯欢专心一意地喂着药。

  “玉隽宫外被禁卫包围了。”

  成歆横眼望去,夏侯欢却老神在在地道:“是吗?”

  “皇上可知道,当皇上抱着这小太监离去时,摄政王便抓了个御膳房太监,对着李铎咬耳朵。”

  “是吗。”

  “皇上!”萧及言心急喊道。

  “静。”夏侯欢横眼瞪去。

  萧及言简直不敢相信他竟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皇上,禁卫美其名是为华若殿毒香一事,护驾而围宫,可事实上分明是夏侯决对李铎说了什么,教李铎动摇才会派禁卫包围玉隽宫!”

  “你还见得了朕,朕自然还有法子可以化解。”他淡声道。

  “如果微臣见不了皇上呢?”

  “那就记得替朕收尸。”他一派云淡风轻。

  萧及言咬了咬牙。“为了一个小太监值得吗?”

  “少敏是朕的女人,不是太监。”喂好了药,他把药碗交给成歆,轻柔地扶着辛少敏躺下,理顺她的发。

  “既是如此,她的身分更启人疑窦,她根本就不该留在玉隽宫!”

  夏侯欢不答反道:“想要动摇李铎,大抵只有一种说法。”

  萧及言楞了下,虽不满他转移话题,但知道夏侯决的作法较好防范,所以仍开口追问:“哪种说法?”

  “玉宁宫宫女何碧曾到过御膳房找过少敏,御膳房的太监会撞见并不令人意外,如今说皇贵妃因为何碧而死,李铎压根不信,夏侯决必是对他说,少敏是朕的心腹,而少敏与何碧关系密切,进而推论皇贵妃之死是朕策划,目的是为了让他们自相残杀。”夏侯欢口气平淡得像是在述说天候,压根没有生死存亡的危急感。

  他想,也许打一开始何碧顶罪时,夏侯决就开始布了这一局,只是他因为震怒而忘了应变,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萧及言闻言,立即道:“既然如此就好办了,只要杀了她,就能自清了,就算李铎心底尚且存疑,但至少能够拉回他几分。”

  “办不到。”

  “那就交给微臣。”

  “朕会杀了你。”夏侯欢徐缓抬眼,眸底有着毫不遮掩的杀气。

  “皇上难道不明白兹事体大?用她一人性命可以夺回大权,再值得不过。”不过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值得他与他反目?

  夏侯欢注视他半晌,回想着辛少敏的信,忆起以往萧及言并非如此心狠手辣,每每自己手段太过残虐时,萧及言总有微词,曾几何时,他也变了。因为处在这个大染缸里,为了活下去,看惯了各种残虐手段,心就麻木无感了,只要能够达到目的,犠牲再多人命都不足惜,这样又和自己痛恨的夏侯决有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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