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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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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钢质硬难塑,但是第一女帝却能够将鬼将军的五宫和神韵雕塑得栩栩如生,哪怕是现在的雕匠也自叹不如,她想,必定是极深的感情,才能让第一女帝将情感全都塑进雕像里吧。 那样的情感,总教她怅然,常常站在雕像前一站就是一个下午,就这样呆呆的盯着雕像,怎么看也看不腻。 “你是怎么着?打小时候便爱进玉德殿,有时还夸张到睡在雕像边,该不会待会醉了还要窝在这儿睡吧?” “那也不错。”有将军陪伴,相信她一定可以一夜好眠。 “你傻啦?!不过是个雕像,你再看它也下会变成人。”玄芸好笑地看着她,伸手轻拍她的头。“摇光,你要是真累了,就跟皇姊说一声,别再出征了。” 垂睫细忖半刻,玄摇光随即咧开爽朗笑容。“没的事,我一点都不累,精神好得很。”话落起身,一手提着已空的酒壶往外走。“玄芸,我要到殿上再拿壶酒,你去不去?” “你还喝啊?”玄芸瞪她,缓步走到她身边,一把牵着她的手。“给我回将军府去!你浑身酒味,给我回去好好睡着。” “我没醉。”她太清醒,心还痛着。 “皇姊不是赐了你几壶‘醉千日’,让你带回府慢慢喝?那样好歹醉倒了是在家中,不是在玉德殿里。”玄芸就连骂声都轻缓悦耳。“好好睡一场吧,你征战数月,肯定累坏了。” “我不累……不然让我再多看将军两眼?”唉,别一直赶她走嘛。 “真不知道这雕像有什么好看的?皇姊向来不进玉德殿,要不是老祖宗明文详载着玉德殿的鬼将军雕像是镇国之宝,说不准早就被皇姊给扔了。” “那多可惜,要扔的话,不如让我搬回家。”她多垂涎哪,有一次还大胆地偷摸将军的脸,好几天都舍不得洗手。 “……你会不会太迷这座雕像了?” “会吗?” “你都不怕仲尹会吃味吗?” “……没想过。” “你呀……”玄芸没辙的摇头。 她一脸伤脑筋的表情让玄摇光忍不住大笑,然而也只是一下子,因为——“将军,你穿得这么单薄,不怕着凉吗?!”西引天官善天,穿着一身直领灰白交织的长衫,手里捧着一件裘帔,狭长美眸正凝着淡淡恼意。 “……你不是在陛下那儿忙着?”玄摇光不禁哀嚎出声。 先来一个管家婆玄芸,再来一个管家公善天,她的头好痛呀! “我瞧见将军往玉德殿方向走来。”他不由分说地将裘帔往她肩头一披。“都多大的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吗?” 玄摇光只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乖乖由着他替她系好绳结。 她和善天打小在宫中一道长大,情比手足,他之于她,就像大哥一样。 可是就算亲如家人,她也有想要独处的时候,也有想要畅快喝酒的时候啊…… “不知道能否请亲王送将军回府?”善天转身一揖。 “我正有此意。”她笑答。 闻言,玄摇光不禁叹气乖乖被押送回鬼将军府。 “早点休息。”玄芸盯着她上床,再将女帝亲赐的曼珠沙华搁在她的床边花架上,才温声说。 “好。”她淡淡笑着,请总管送敏亲王出府后,要人送上陛下赏赐的醉千日,一个人坐在床畔,看着那盆花,低声自问:“天界之花?”她像吗? 也许有点像吧,那艳红的色泽,像极了她战甲上的鲜血,像在提醒她,她犯下了多少罪业。 “该怎么做,才能还清这些罪业?”玄摇光大口饮酒,脑袋益发昏沉的靠在床柱上,醉眼瞅着那抹鲜红的花影。“我不是花……我不配……我只是个不断造就战地孤儿的恶鬼…… 谁来告诉我,要怎么做,才能够赎罪?” 她喃着,泪水不自觉滑落,最后还没更衣,鬼将之刀还插在腰带上,就往床上一躺,跌入黑暗中。 *** 向来阴风恻恻、寒气逼人的冥府,如今鬼火处处,笙歌不坠,只因今日是冥府无间王千年寿诞。 红瓦白墙的无间宫殿位于冥府中央,展翅飞檐底下回廊穿渡,廊外不见花草,却闻其香。 阎罗十殿环绕着无间宫殿,每殿中皆有阗合渡道相通,然而今日,每条渡道皆挂上风灯,灯内鬼火七彩闪耀着。 玄摇光站在渡道上,前后左右看了一圈之后,研究起没有日月星辰的天空,再看向风灯里七彩的火光,再见有人自对面走来……对方长得有点“偷工减料”,少了一只眼睛,可她没有惊愕,反而奇异的明白了自己身在可方。 “你是新魂?”多了一只眼的男人正是冥府鬼差,在各殿之间忙碌着。 “呃……” 原来……她死啦?还以为她只是作梦,梦到游地府而已,原来她是真的死了。 玄摇光柳眉不禁微揽。自己该不会是醉死的吧?!要真是如此,玄芸肯定恨死她了。 她伤脑筋地抹了抹脸,却发现自己的身上似乎泛着淡淡的银白光芒,但是她还摸得到自已,压根不像民间传说里的魂魄那样虚无。 “你走错地方了,应该先去阎罗一殿。”鬼差好心说,随即又自顾自地抱怨起来。“真是的,怎么没有鬼差带你?该不会是王的千年寿辰,教大伙都玩乐去了,连正事都忘了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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