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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托你的福,我恐怕喝到你的汗水了。”

  蔺仲勋放声大笑,爽朗笑声与雨声合奏,在这人迹渐少的官道上谱成曲。

  “好了,不说了,我要加快速度了,你可要把头上的绫布给拉紧,多少还是能挡一点雨。”话落,他还真的加快速度。

  杜小佟一手抓着罩在头上的绫布,感觉这织品细滑轻柔,是她不曾见过的珍品,结果竟被她拿来挡雨,真是太糟蹋了。

  而她另一只手环过他的颈项,随着他的奔跑,面颊偶尔会刷过他的后颈,教她羞涩的赶忙退开些,但这颠簸的路教她最终还是结实地贴在他的背上。

  如此亲密地贴覆着他的背实在不应该,但是没有人背过她,在她最苦最难的时候,没有人撑着她托着她,甚至是背着她逃离苦难……偏偏这个她曾经厌恶至极的男人,却如此强势地保护她,在她有难时,毫不犹豫地为她挺身而出,尽管打人是不对的,打衙役更是糟,但是她的眼热热的,涩得一片模糊。

  从没有人这般待她,爹娘不要她,夫家更不需要她,还有太多人背弃她,可这个人却背起了她。

  家就快到了,她却希望他跑得慢些,因为她有点舍不得离开他汗湿的背。

  银喜打着油伞在家门外候着,远远的瞧见蔺仲勋的身影,教她想起杜小佟刚把他带回家时的情景,而这一回——

  “让让!”

  银喜闻声,赶忙退到一旁,蔺仲勋随即像阵狂风般地刮进屋里。

  蔺仲勋把推车给抬到屋廊上,再将杜小佟搁下,就见她浑身也快湿透。

  “早知道里头还有一匹就顺道罩着。”这古香绫太过轻软,几乎是沾水就湿,早知道就要阿福拿锦绫。

  “这布匹一看就知道贵得紧,还未用过就沾水,让人心疼。”她仔细看着绫织,就见上头织出山水图,虽说她对织品懂得不多,但这肯定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王家虽是富户,但是绫织用得并不多,就算有也不会有如此精巧的图腾。

  “不就是一匹布。”

  “可以卖不少钱。”

  蔺仲勋眼皮抽动。“你先去换下衣裳吧,浑身都湿透了。”

  “你湿得比我还彻底。”明明整个人就狼狈极了,但那俊魅面貌却益发出色,益发吸引人。

  “托你的福。”

  “我可没拜托你。”

  “知道知道,是我求来的。”他拿起包袱,就见那株芍药被上等宣纸包好,不过因为一路上折腾,叶子掉了,就连枝骨都快断了,看来这株芍药不死都很难了。

  她向前一步查看。“怎么那人连芍药都送给你了?”犹记得那人穿着华丽,衣饰精美,非富即贵,就连送礼也这般阔绰,阔绰到她觉得不太对劲。

  “你也知道这花?”他把花递给她。

  “我喜欢莳花弄草,多少懂些。”她接过手,眉头随即皱起。“怎么连点土都不给,这不是不给它活吗?”

  说着,她就要朝红薯田边走去,蔺仲勋一把扣住她。“你急什么,就算想把它种下,也不急于一时,还是你打算把自个儿淋湿点,再把错都算在我头上?”

  “本来就是你的错,谁要你打衙役。”

  “你还真是不吃亏,每件事都算计得这么精。”他啧了两声,佩服她竟可以把事推个一干二净,反倒是他强出头出了错。

  “你本来就不该打衙役。”她担心的是要是衙役循线找到他,他该怎么办。

  “是是是,要是再有下次,我就眼睁睁地看你被押走。”

  “傻子,现在什么时候了,我还进城,等着自投罗网不成。”她呋了声。

  唐子征端着姜汤从后院走来,被两人斗嘴的这一幕给吓得倒退两步,再见银喜也是一脸错愕,他小心翼翼地闪过两人身边,凑到银喜身旁。

  “银喜姊,这是怎么回事?”他小声问着。

  “我也不知道。”相似的景象却是大相径庭的发展,不过这是好现象。

  “银喜姊,你不觉得他们这样很像那个……打情骂俏?”他用字很斟酌,而且他认为他用得很精准。

  “你也这么觉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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