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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悔。”娄战来放声朗笑,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你要知道,咱们要离开这里,这好东西就会成为咱们的盘缠。”

  “就算是这样也没必要冒险,你知道我……”

  未竟的话全都被封口,她被吻得晕头转向,忘了自己刚才为何而发火,软倒在他怀里,温热的体温让她感到安心。

  在别院稍作休息几日,听相太极说,炸开山岩之后,从东南边进来的风不再锐利,江面浪潮平静了些,而他已经接着开始了运河的开凿。

  娄战来趁机道出要离开攀潮镇的打算,相太极再三慰留,但还是改变不了他的心意,最终拔了一艘楼舫给两位,就当作是感谢他关勇炸毁了山岩。

  几日之后,船即将远航,龚不悔却找不到俪人。

  “怪了,俪人到底是上哪去了?”到她房里又找了一迫,却不见她的踪影。

  “其实我倒觉得别将她带在身边较安当。”娄战来拉着她说。

  “什么意思?”她猛地抬眼。“该不会是你把俪人藏起来了吧。”

  “……你有决心放下一切跟我走吗?”他不答反问。

  龚不悔抿了抿唇。“你认为带着俪人在身边会碍事?”

  “对,你只需要相公,不需要妻子。”

  “你明知道那是权宜之计。”她轻呀一声,想了下,忍不住问。“好吧,要是你觉得这样比较好,就这么做吧。不过你得跟我说,你到底把俪人藏到哪去?”

  “没藏,只是将她绑在我房里。”

  “你……你会不会太狠了点?”龚不悔摇头失笑,跟着他朝大厅方向走。

  “谁教要她挑衅我!”他抹了抹眼。咋儿个俪人才察觉他们要离开,上门找他理论,他嫌罗唆,直接绑了再塞条布巾,一了百了。

  “她只是护主心切。”

  “……最好是如此。”

  她疑惑地看着他,眼角余光刚好瞧见相太极从对面小径走来。“隽王爷。”

  “两位真的要走了?”

  “是啊,这段时日多谢王爷照顾。”

  “真不需要我派几个人在船上照应?”

  “不用麻烦王爷了。”

  “那就让我送两位一程吧。”

  相太极知道留不了人也不再勉强,三人一道上了马车,来到渡口。

  “到了娄月,再梢点讯息来吧。”他目送他们上了船。

  “咱们要去娄月?”龚不悔不由得看了娄战来一眼,低声问。

  “随便说说。”他附耳说了句,又摆了摆手,落夜俐落地收着锚,拉绳扬开首桅上的帆。“隽王爷,告辞。”

  “祝两位一路顺风。”

  “多谢!”

  船缓缓地驶离了渡口,龚不悔站在甲板上,瞥见俪人披头散发地跑来,嘴巴开开合合不住地喊着,然而距离有点远,她实在听不清。

  俪人沿着江畔不住地跑,她实在有些于心不忍。

  “好了,别瞧了。”娄战来搂着她退上几步。

  “唉,你应该让我和俪人好生道别的。”她知道俪人对她有些许隐瞒,但她看得出她是没有恶意的。

  “到时候,你会心软带着她一道走。”

  龚不悔没有反驳,因为她知道自己确买会这么做。

  “走吧,到舱楼,可以远眺整个怒涛江。”娄战来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机会,牵着她的手上了舱楼。

  舱楼像间小阁楼,里头备有简单的床和小桌,三面皆有大型推窗,方便行船侦探前方。

  如娄战来所料,映入限中的怒涛江景观,果真转移了她的注意力。“哇……分水岭就在前头,到时候咱们要往西还是往南?”

  “这个嘛……”娄战来笑睐远方,笑意却突地僵在唇边。

  “到底是往南还是往西?”等不到回应,她不由得回头望去,却见他错愕地看着远方。

  她微眯起眼,可见前方有艘大型楼舫,造型颇新颖,尤真是那船首的水鸟造型好似在哪见过。

  “落夜,转舵,让开主水道。”娄战来突地朝底下喊着,“扬开重帆篷。”

  “是。”

  “这河面这么宽,没必要让吧?”不悔不解地问。“况且咱们现在是顺风,没必要连重帆篷都扬开吧,你是打算快点离开这儿?”

  “省得待会俪人跳上船。”

  瞧他说得一脸正经,她忍不住笑露编贝。“早不见俪人的身影了,况且这船身这么高,她恐怕也跳不上来。”

  娄战来也笑着,但双眼专注地瞪着前方逐渐靠近的船,那船张扬着红底黑字金流苏的旗帜,上头写了个龙飞风舞的“龚”字。

  那是龚阀的船,而站在甲板上的人是……龚阀五爷房旭引和巩家两兄弟!

  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倒到一旁的床板上。

  “战来?”龚不悔不解地看着他。“发生什么事了?”

  他看似和寻常没两样,但他的眉却不自觉地深锁着,好像在担忧着什么。

  “如果是梦,就会有梦醒的时候……不悔,我不在梦里吧。”他哑声喃道。

  就快要离开了,只要离开怒涛江,过了观永再转进通往曜见的穆勒河,直接柱南通往南方海洋,就可以脱离龚阀的势力范围。

  可偏偏在这当头遇到龚阀的船……还是说干脆往西,直接回娄月?

  “你当然不在梦里。”她没好气地笑着。“或者应该说,不管是在梦里梦外,咱们都会在一起。”

  她敏感地察觉他在不安,却不能理解他的不安是从何而来。

  “不悔……”唯有紧搂着她,他才能安抚自己。

  两人静静地躺着,等两艘船交会而过,他才暗松了口气,大手不斯地抚着她的发,轻抚着她白嫩的贝耳。

  “喂,天色还很早……”她娇羞提醒着。

  “把窗子关了,不就天黑了。”

  见娄战来真起身要关窗,她赶忙阻止,“把窗子关起来,这……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虽说这艘船上加他们在内只有三个人,但还是很羞人的好不好。

  “落夜在舵房里。”

  “分水岭就快到了,你应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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