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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玉昙,待会咱们到外头用膳,上头不是亭台嘛,可以看风景。”人嘛,总是要学会苦中作乐,尤其是那家伙不在。

  “王妃怎么说怎么好。”

  “月芽。”叫叫她的名字吧,那会令她感到心安。

  “……月芽。”

  窦月芽满意地点点头,像是想到什么,忙道:“对了,我那坏掉的匣子,帮我问问看能不能修好。”那只被砸的木匣,也不知道是质地太坚固,还是华与刹手下留情,只是盒盖坏了关不上。

  “奴婢去找武总管问问。”

  “那……吃饭喽。”

  一想到那人不在家,她就一整个神清气爽极了。

  华与刹不在府中,窦月芽乐得轻松,天天睡到自然醒。她不是个贪睡的人,只是她以往随着总裁东奔西跑总没睡饱,所以现在才会这么贪睡。

  然而可怜的她就在某个晚上被吓醒。

  “盛兰!”

  近在耳边的咆哮声,吓得她从被中弹跳坐起,一脸惊魂未定地看着凶神恶煞的华与刹。

  他脸上扬着笑,她却不知怎地心惊胆跳。

  “怎么了?”看了看外头的天色,分明还暗得紧,就连房外的风灯都还亮着,他不会是一回府就跑到她这儿,打算用强的吧?

  “你好本事。”他笑眯眼道,徐徐在床边坐下。

  窦月芽听得一头雾水,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到底是怎么了?”她不住地往内墙退。这男人浑身散发教人恐惧的气息,秉持着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最高原则,她语气很软,表情很可怜,盼他还有几分良知别欺负她。

  “你好个大度,竟然把美鬟往本王的房里送。”

  “……这样不好吗?”她虚心请教。就她读过的历史,她这么做应该会得到贤妻美名,不是吗?

  “好吗?”他噙笑反问。

  “我觉得没什么不好。”她垂着脸,像只收到惊吓的猫儿。

  是说,那几个姑娘也太大胆了,竟然爬上他的床……人家今天才回来,好歹明晚再爬上去,这么急做什么呢?总该给人家一点时间养精蓄锐,培元固气的,如此一来,才能一战得子啊!

  真是的,害她睡得好好的却被吓醒。

  华与刹闻言,余光瞥见她搁在枕边的木匣,笑意更浓更邪恶,吓得她下意识地更往里头缩。

  “盛兰,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也唯有你能教本王动怒。”

  “我又做错什么了?”她小声咕哝着。

  说错话是文化背景不同,可是让他享齐人之福,应是全世界男人最大的梦想,哪来的错?

  找她麻烦,纯粹是他的兴趣吧。心底腹诽着,瞥见他长臂朝枕边而去,她向前阻止,却已来不及。

  “本王说过什么?”他拎起木匣笑问着。木匣已修好,还搁在枕边,说有多珍惜就有多珍惜,要说她对与剀没半点心思,谁信?可他是不允的,就算她已不是以往的盛兰,但她的眼里心里依旧只能有他!

  “什么啊?”她微微动气,却不敢彰显。

  砰的一声,这一回木匣砸在墙上,碎得彻底,连修理都省下了。

  她愣了下,倒不是被这声响给吓愣的,而是——

  “这是不是省事多了?”他笑道。

  她缓缓抬眼,压抑多时的不满转化成冲天怒火,教她忘却身分和自身安危。

  “你闹够了没?”窦月芽光火地推了他一把。“人家送的木匣被你砸坏,我找人修理又是哪里错了?要不然你是要我把那些银票什么的摆到哪去?”

  王八蛋,听他那说法,分明是看木匣被修好不爽。

  她脾气再好,也会有抓狂的时候,何苦逼她!

  华与刹一把揪住她的手。“盛兰,给本来听清楚,本王就是不允你眼里有其他男人,别让本王再说一次。”

  窦月芽一倔起来,天大地大她最大,马上不甘示弱的吼回去,“华与刹,你给我听清楚,我想怎样就怎样,别让我再说一次!”

  华与刹不怒反笑,眸底满是兴味。“不错,本王向来喜欢驯马,你等着。”

  就在两人对峙当下,外头突地传来卓凡的唤声,“王爷,近泽知府派人禀报,连日大雨导致怒涛河暴涨,冲过堤防!”

  “……全是一群废物。”他神色不变地哼笑,微微松开她的手。“等本王回来,再让你瞧瞧本王是怎么驯马的。”

  话落,他转身就走,门开便见卓凡守在门外,向来波澜不兴的面容有几分紧张,彷佛那暴涨河水已酿灾。

  待华与刹一走,玉昙才赶紧进房,急道:“王妃,你又何必跟王爷杠上?”

  “我要是不吭声,他会当我是死人!”王八蛋,砸了她的木匣,还没要他赔呢。她起身收拾散落一地的银票荷包,却瞥见桃红桃白双双软倒在地,面无血色得像是撞鬼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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