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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三


  听着她抽抽噎噎地告知昨晚发生的事,金如玉不禁通体发凉。

  如果不是他要并也将凤翎请到后院一叙,那么今天变成冰冷尸体的,就会是她了……难以置信,饶亦骅闹出人命,却压根没放在心上,这种人怎能放过?

  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凤翎的双眼都肿起,哭声才渐歇。

  “抱歉,让你看笑话了。”她抹着泪,笑得苦涩。

  “说那什么话?”他碎了声。

  对于无法在第一时间就守在她身边,对他而言已经够难受,自认没有尽到自己该尽的责任。

  “嗯,不说那些了,你用膳了没?”

  “当然没有。”

  “饶千金怎么舍得放过你?”她拉着他起身,先走到五斗柜前,点起了香炉,再回头拉着他在桌前坐下。

  “凤翎,有时候我会忍不住觉得商人跟花娘没两样,都是不断地卖笑。”他自嘲地笑道。

  他陪了饶珠仪一整天,却没半点进展,教他觉得自己亏本了。

  饶家是有一大堆珍奇古玩,却和那批消失的紫玉不相干。

  八年前送进宫的紫玉,在宫内御雕师的手中雕了十数件首饰,最终却是不翼而飞,反倒是多了批羊脂玉顶替。只要从饶亦骅身上找出紫玉,就是逮他的关键证据,毕竟紫玉是极罕见的玉石,这百年来就只出现过这一批。

  可惜,他全数看完,怎么也没有发现紫玉,而其它的各种金银珠宝,就算是从内务监得来的,他也无法证实。

  “你有找到什么证据吗?”

  “……没。”金如玉仔细地看着她的反应。

  凤翎苦笑。“他可以在朝中待那么久、贪污收贿那么久而不出事,除去人脉之外,也代表他行事极为小心,想抓到他的把柄,不是件易事。”

  “你可知道,很多时候并不是非要证据不可,栽赃嫁祸也是种方法口”他已经没耐性也不想再陪笑,所以他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去做。

  “算了,别想了,我就不信老天不开眼。”她微擒笑意,替他斟了酒。“先吃点东西,再陪我喝一杯,今晚……我想要好好地睡。”

  她的反应出乎意料,教他警戒地看了饭菜一眼。“你昨儿个不能睡?”他问得漫不经心。

  这不该是她的反应,她应该J质怒不可能这么快释怀。

  就算她大哭了一场,就算发泄够了,刻在体内的J限,也不可能这么快遗忘,甚至说得那般云淡风轻。

  “嗯,我不能睡。”凤翎夹着菜喂到他嘴边。

  金如玉瞅着她,张口吃了菜也替她斟杯酒。“那就喝吧,我陪你大醉一场。”

  “好啊。”她豪气得很,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他注意她的举动,她吃着菜喝着酒,看似正常,但总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快喝啊。”她拿起酒杯敬他。

  他勉为其难地饮了酒,却见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

  “好了,别喝那么快。”他要阻止却感到一阵晕眩。

  “你喝醉了?”她笑问。

  金如玉攒起浓眉,闭了闭眼,发现身上的力气一点一滴地流失。

  “来,我扶你到床上躺着。”

  “你……对我下药?”被她搀扶着踉跄跌上床榻,却也拉着她跌进自己怀里。凤翎趴在他身上,倒也不挣扎,朝他笑得极为妩媚。

  “胡说,你吃的菜和酒,哪一样是我没吃的?明明就是你酒量差。”

  他紧闭着眼,却甩不开体内那股无力感。“我酒量再差,也不可能差到一杯就倒。”这感觉分明就是被下了迷药。

  “要跟我比酒量,你真的是差远了。”她把脸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瞧,这么简单就被我灌醉,要是哪天栽在饶千金手中,该怎么办呢?”

  “我不会跟她喝酒。”他没好气道,双手尽管无力还是搂着她。

  他待人向来有防备,什么时候该走、什么时候该留,他自有一套法子判断,对她……本是有防备的,但一看见她的泪就忘了。

  “不管怎样,我真讨厌她偎在你怀里。”她哼了声。

  金如玉微张眼,对她的行径益发摸不着头绪。“凤翎,你到底在想什么?”她明明下了迷药,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偎在他怀里,甚至还对他娇嗔抱怨着。

  “往后,绝不让你去陪笑。”她起身,轻啄着他的唇。

  “凤翎?”他皱起眉,发现自己的双手竟无力的从她身上滑落。

  “先说好,我没对你下药,我只是点了熏香炉而已。”她指了指五斗柜上的香炉,如今还香烟缭绕着。

  她已经先服下了解药,闻再多香炉飘散出的迷香都无所谓。

  “你……不准做傻事。”他用尽气力,只能抓着她的手,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陷入昏迷。

  “我才不做傻事。”她勾唇笑得魅惑,葱白长指朝他的挺鼻点了点。“我只做该做的事。”

  “凤翎,我说过了,那件事……”

  “那是我自己的事,我自己处理。”凤家的血海深仇,就算要报也得是由她自个儿动手。

  金如玉瞪着她,突地喊道:“并……”

  话未出口,已被她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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