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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大少,这人要怎么处理?”跟在身后的并也,看着遭受自家主子重踢后的男人,不禁有些同情。

  不知道这人娶妻生子了没,否则这下子恐怕是要绝子绝孙了。

  金大少垂眼瞅着那已昏厥的男人。“把他的衣服全脱了,绑在寒烟阁门外。”

  并也倒抽口气。“……玩这么大?”要不要先搞清楚这家伙的来头呀?

  “还不快去?”

  他叹口气,尽管觉得这么做不妥,还是乖乖地拖着男人走了。

  “姨娘,不怕不怕,小乐在这里。”金之乐偎进她的怀里,像个小大人般不断地拍着她的背。

  “姨娘不怕了,有小乐就不怕了……”

  金如玉冷眼看着这一幕,不禁想,刚刚他出脚太快,这点小事应该交给他儿子去做,把所有的功劳都给他才对。

  “小姐……”紫蝶慢了一步赶来,确定她没事,才松了口气。“小姐,紫蝶先扶你回房吧。”

  “好。”凤翎抬头,小脸苍白得紧。

  紫蝶拉着她,却发现拉不动她,再轻抚她身子却惊觉她浑身冰凉得可怕。“小姐,你是怎么了?”

  “我……”恐惧还嵌在她体内,她浑身无力还颤栗不已。

  金之乐赶紧摩掌着她的身体,像是要让她温暖些,教凤翎不由得微勾笑意,而下一刻……双有力的手臂,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起,吓得她险些惊叫出声。

  金如玉森冷地瞪着一脸惊恐表情的她。“给我看清楚,我是谁。”

  他猜想她是受到极大的惊吓,所以才会有这种反应,但他不能忍受,她竟然把他和那种杂碎摆在一块比较。

  凤翎本想再说什么,但终究还是乖乖地闭上嘴,任由他搂抱着。

  “之乐,跟上。”金如玉大步朝后院走。

  “爹爹,你要饱紧一点,别让姨娘掉下来。”金之乐拉着紫蝶边跑边吩咐。他瞥了凤翎一眼。

  “之乐的命令,你要怪就怪他。”话落,他将她搂得更紧,彷佛要祛除她身上的寒意,还有令他不快的颤栗。

  那混帐东西……竟将她吓成这样,要是有缘再相见,他会让他再也不敢踏进蝗洞城!

  夜莲坞,寝房内。

  紫蝶利落地将一壶热茶搁下,便立刻退到房外候着。

  “姨娘,会不会太烫?”

  “不会。”

  金之乐坐在床边……小口一小口地喂凤翎喝热茶,教她笑瞇眼,他忍不住也笑瞇眼,小脸直蹭着她的脸,还朝她颊上香了下。

  坐在桌边的金如玉见状,没来由的,竟生出想将儿子丢出房外的冲动。

  他这是怎么了?

  “爹爹、爹爹,你在干什么?”

  待他回神,才惊见自己已经把儿子给拎起。

  金如玉怔住。他在干么?

  “爹爹,放下我,姨娘还没喝完热茶。”金之乐的无影腿不断地朝他踢踹。

  “你还敢踢我?”金如玉微瞇起眼。

  看来,他是有必要得好好地教之乐,老子与儿子之间永不变的真理。

  “你刚刚就是这样踢那个坏蛋的。”所以他趁机学起来了。

  “我是你老子,不是坏蛋。”

  “敢欺负姨娘的,全都是坏蛋。”金之乐不甘示弱,与他对瞪。

  他应该生气的,可是此刻他却想笑,还没笑出声,倒是倚在床上的凤翎已经忍俊不住地笑了。

  只见她笑瞇美眸,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她的笑,让他终于安下心来。

  “今天怎么不见寒烟阁的护院?”抱着儿子,金如玉理所当然地往床畔一坐,让儿子继续喂她喝茶。

  他的贴近,让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下,但因为有小乐在,才让她能忍住惊慌。“过两天,寒烟阁一年一度的夜渡舫又要游河了,所以絮姨带着大半的护

  院到水门去了。”

  “是吗?”他不禁摇头。“絮姨就是要跟对面的花绦楼互别苗头就是了。”

  “你倒是很清楚。”

  “我在寒烟阁走动也有十年了,絮姨脑袋在想什么,我会不知道?”金如玉哼了声,盯着儿子的动作,就怕他不小心把热茶洒到她身上。

  崆峒城两大销金窝,就是隔岸对立的寒烟阁和花绦楼,每年的夜渡舫,总是要比较船只大小、上头妆饰的华美。”

  “……我不记得你有来过夜渡舫。”夜渡舫是所有花娘都得上去的,沿着旧金河,由东向西,出了西城门至康交岭,再顺风而返,得要费上两三天的时间。

  而这段时间能搭上夜渡舫的客人,比较的是身份而不是人数多少,来头肯定都不小才能得到帝王般的享受。

  “我没兴趣。”

  上寒烟阁是为了生意,他没兴趣再陪花娘出游。

  “……今天怎么会来?”凤翎垂睫问着,“还带着小乐?”

  那倒是,她待在寒烟阁长达八年,除了那一夜,未曾见他留宿在此,可见他极为洁身自爱……又或者是他没兴趣碰残花。

  “这小子吵着要见你。”

  “姨娘,我想你,奶奶说,只要我想见你,我就可以见你,就算你不来,我也可以来看你。”

  凤翎听着,不舍地亲了亲他的嫩颊。“还习惯吗?”

  “不习惯。”金之乐老实道。

  “要早点习惯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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