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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决爷。”

  听闻身旁有人轻唤着,慕容决缓缓地自手中的画像收回视线,淡声道:“怎么,是不是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

  “是。”打理慕容府的总管必恭必敬地道。

  “那好。”慕容决将画轴卷起,动作轻柔地收进一只小木盒里头。

  “决爷,你真要动身前往开封?”

  “嗯哼。”他漫不经心地道,接过总管递给他的包袱。

  “不带几个人在身边吗?”

  “不用了,碍事。”

  “可是……”

  慕容决缓缓回头,墨若黑曜石般的眸子淡淡透露着不耐。

  总管见状,随即默退到一旁。

  “将这宅子管理好,若有什么事便找二爷,我想,他应该差不多快回府了。”他淡道,随即转身便走。

  “是。”总管迟疑了下,问:“那,决爷呢?”

  “我?”他哼笑。“若无误,该是不出两个月吧!”

  不过是取回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能有什么难度?再者,他早已查出琉璃纸的下落,如今前去索讨,理所当然得很。

  娘的遗物,谁也没有权利阻止他取回,再者,这一回,可还是爹自个儿说要寻回的,不管是用偷、用抢,或者是他心情大好的高价买回,他绝对会让娘的遗物回到身边。

  开封

  尽管时值入冬,然而,走在开封城镇中心,却压根不觉寒意逼人。

  街上人潮熙来攘往,喧闹声不断,街边摊贩热络吆喝着,几乎要将寒冬给逼退。

  走在人潮中的慕容决,眼里直视着前方似不见底的热闹繁华,满脑子却充满算计和打算。

  闻人笑,二十年前乃是爹最至亲的好友,听说其性原本极为狡黠,曾经落地为草莽,可在成亲之后,便在京城落地生根,平凡地经营酒楼生意,再不过问江湖事,甚至也少和爹联络。

  但,好景不常,就在十五年前,不知何因举家被灭口,闻人府上下二十多条人命,只余一人残存。

  听说是当年的仇人找上门,但这事慕容决不管,毕竟那不关他的事,然而教他耿耿于怀的是,闻人笑极有可能是当年爹相赠琉璃纸之人。

  十五年前,爹将琉璃纸赠予他人,只留一张画像给自己,要他凭画找人,可他又怎会知道画中人究竟是谁?

  这事会联想到闻人笑,乃是因为爹那一回出远门,主要便是找闻人笑相叙。

  爹回淮阳之后没多久,京城闻人府便传来恶耗,爹火速前往,安置闻人府唯一的后嗣,出钱又出力,让闻人府重新在开封站起,甚至产业不断地开枝散叶,极为兴盛。

  爹究竟是什么心思?据他所知,他晓得爹的友人是花开满天下,举凡是京城的达官显贵,随手一抓,大把大把皆是与爹有交情的友人,可爹却偏偏对闻人笑死心塌地得紧。

  为什么?是因为闻人笑曾经救过爹?还是爹色心不改,迷恋闻人笑的妻子?

  下意识地朝包袱探去,里头装了只小木盒,木盒里头是爹亲手绘的画。虽说爹极喜欢舞文弄墨,但能教他动笔的机会绝对不多,更遑论是绘出一张美人图。

  也许,爹真是迷上了朋友之妻。

  要不,他岂会出钱又出力,甚至动用各种关系帮助闻人府振作起来,甚至保住闻人府唯一的子嗣?

  哼!爹那个人,有什么做不出的事?没将人掳回慕容府里,便已算是万幸。

  慕容决撇嘴冷笑,却蓦地听见有阵争吵声,硬是自街上喧闹声中杀出,吸引众人目光。

  “臭老头,你眼睛瞎了不成?胆敢说本少爷是姑娘家?!”说话的少年郎一身锦衣华服,一头檀木黑发绾起,束以玉冠,系上珠穗;虽只见背影,也能清楚瞧出少年郎出身不凡。

  “明明就是个姑娘家!”从酒楼踏出的男子,双鬓略微霜白,一手紧扣着少年郎的手腕不放,带着几分酒意,笑得猥琐。“过来、过来,替本大爷倒几杯酒,大爷心情好,绝对少不了赏。”

  “我,我去你的!”少年郎急得跳脚,见他依旧不松手,脚一抬,随即往男子的腰际踹下。“无耻!”

  话落,少年郎随即转身欲走,岂料动作还是迟了一步,教人一把揣回。

  “你敬酒下喝想喝罚酒?”男人一手扣住他,一手则是从他的背后绕到胸前架住。

  “你!好样的,你真是瞎了狗眼,连本少爷也敢欺负!”闻人遥气得哇哇大叫。“孙掌柜的,你是死了不成?不把他拉开,我告诉你,你绝对吃不完兜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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