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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打从刚才大家起哄,她真的扑上前吻人,她便已经觉得不太对劲,如今再看,果然是醉了。“醉?谁醉了?”她很清醒,至少脑袋比刚才清醒多了,不会老是觉得脑袋里头有一片浓雾阻挡着她的思路。

  “方姊,我们送你回去好了。”有人好意劝说着。

  “不用,我还没有喝够。”她很少喝酒,但实际上她的酒量很好,今天大家开开心心地办庆功宴,她怎么可以扫了大家的兴?

  说到底,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的错!

  “你这个八婆,竟然敢推我?”那个男人站起身,恶瞪着她。

  方以勤压根不惧恶势力,瞪了回去。“去你的,你叫谁八婆?嗯?报上名来,我非整死你不可!”  一

  “八婆,是你先招惹我的,现在又这么对我,你是在耍我是不是?”男人声量跟着大了起来。“不要以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对你怎样!刚才要不是你主动扑过来,我还不屑邀你!”

  “你说什么?谁主动扑过去?那不过是个游戏罢了,谁要你当真了?”方以勤张牙舞爪地挥动着细瘦臂膀。“我去你的,你没种就是没种,不要在前头加一句我是女人的废话!”

  “方姊,别再说了。”众人忙阻止着,就连吧台的酒保都跑出来劝说。

  “你说什么?”那男人怒不可遏地往前冲去,却被酒保紧紧抓住。

  “说你是废物!没用的东西!”方以勤毫不客气地反唇相稽。

  向来柔软的五官线条竟因此而略显狰狞,粗声恶气加上满嘴秽语,简直和原本清醒的她大相迳庭。

  一旁目击一切的宗毓中,不禁冷笑几声,随即上前。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喝醉了,请你别放在心上。”宗毓中往那个男人的肩上拍了拍。

  “喝醉了就可以这样吗?”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先带她离开,你大人有大量,就别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了。”宗毓中难得拉下身段道歉,也跟酒保致歉,这才拉着方以勤离开。临走前,回头吩咐行销部门的同仁,要他们到他处再续摊,所有费用都可以报公帐。

  “你在说什么鬼话?什么叫做别跟一个女孩子一般见识?你有性别歧视,对不对?我要的是一个男女平等的工作环境,请不要因为我是女孩子而对我特别礼遇,我不喜欢这样。”

  “你喝醉了。”宗毓中直视前方路况,转进巷子之后,努力地寻找着停车处。

  “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甚至连刚才的事情都记得一清二楚。”她再也没有比现在还要清醒的时候。

  “你、真、的、醉、了。”他不耐地再次重申。

  啧,他跟一个喝醉的人说这么多做什么?

  听,这段话已经重复几次了?打从她坐上车之后,她就不断说着这几段话。

  早知道她的酒品差到这种地步,他绝对会警告他们不准让她喝酒。

  可恶,快给他一个停车位,他要立即把这个酒鬼送回家!

  “哼,沙文主义。”方以勤冷哼了声,水眸略嫌失焦地瞪着前方。“你呀,跟你爸爸比起来,真是差太多了,你爸爸对女人呵护有加,很懂得怎么提高女孩子的价值,而你却只会嘲讽女人的存在价值。”

  车子蓦地打住,压根不管后方是不是有来车,宗毓中侧眼瞪去。“哦?你倒是说说看,我爸到底是怎么呵护女人的?说不定我跟我老爸在一起的时间,还没有你跟他相处得长,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呵护你的?”

  他从小在美国长大,向来是他和老妈飞回台湾看老爸,老爸可是一次都没有到美国探望他们母子。

  身为他的儿子,却从没有享受过被他呵护的滋味,哪会知道他怎么呵护女人?

  “又来了,说没两句你又转到这里来,你都已经几岁了?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你不觉得自己很幼稚吗?”她乏力地闭上眼。“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的调查报告到底出来了没有?”

  “报告要是出来,我会告诉你一声。”宗毓中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随即转移话题。“只是你,就算年纪已经拉警报了,也不需要一喝酒就偷袭男人,急着要拉一个当垫背的。”

  方以勤侧睨一眼。“谁说我偷袭男人是要拉一个当垫背的?况且不过是一个吻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拜托,她方以勤还没有饥渴到那种地步。 “你没醉?”他微愕。

  难道事情的经过,她全都记得一清二楚?但,要不是喝醉,她的个性怎么会差这么多?

  “我就说了我没醉啊。”一直都没醉。“不过是一个吻,如果你想要,我也可以给啊。”话落,她勾起笑意,冷不防地凑上前去,贴上他紧抿的唇一

  宗毓中瞠目结舌,微愕的瞬间,她柔软的丁香小舌追缠而来,生涩而笨拙,却又带着某种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

  他傻眼睇着她,那双妩媚而慵懒的水眸。任由她青涩地挑诱着,感觉情欲在胸膛聚集而烧烫着,催促着他加以回应,蓦地——

  “呜!”她突地打住吻,粉嫩的唇摩挲着他的。“我要吐……”

  宗毓中闻言立刻大叫,“你给我忍住!”赶忙下车,抱着她便往公寓跑。

  宗毓中乏力地坐在厕所外头,听着里头的方以勤不断传出痛苦的呕吐声,教他不禁也跟着想吐。

  可恶,她竟然吐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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