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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隐隐察觉古怪,但耳边又听她催促着,应了声要跟上,却不慎踢着了花架底下的小木匣,里头的书信掉了一地。

  潋滟回头望去,秀眉拧了下,要抢已是来不及了。

  应多闻拾起了书信,虽未打开,也知晓里头装的是什么,只因这都是他在西北时寄回的家书。

  “原来你都收着。”他哑声喃着。

  潋滟微恼地转过头。“应大人要是不走,我可要先上马车了。”

  “走吧。”应多闻大步走在她面前。

  潋滟瞧他竟拿着那只木匣,不禁没好气地道:“你拿那个木匣做什么?”

  应多闻回头,笑得眉眼温柔。“今晚小宴结束后,我有话要跟你说。”

  潋滟不自然地转开眼。“等我得闲时再说。”

  坐上马车,瞧着摆在马车里的箱笼,她不禁疲惫地往后一躺。他哪里有机会再跟她说什么,今晚她就要离开京城,再也不回来了。

  七王爷府。

  小宴只开了一桌,就设在主屋东侧的园子里,假山流水造景绮丽,整座园子飘满了桂花香。

  “潋滟!”

  潋滟才刚领着几名歌女和琴师到亭外的广场上定位,后头便听人唤着自己,一回头就见是安羽拉着似锦而来。

  “安羽?”潋滟诧道。似锦是秦文略的义女,所以似锦出现在七王爷府她并不意外,毕竟她刚刚就瞧见三爷了,可是安羽……

  “潋滟,不得无礼。”宋繁从一旁走来,低声斥道。“七王妃的名讳岂能直喊出口?”

  潋滟不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她竟是七王妃。

  安羽闻言,亲热地挽着她的手。“不用理他,他不知道我与你之间的交情,你可以直喊我的名字就好。”

  “这恐怕不妥。”潋滟不着痕迹地退上一步。

  “潋滟?”安羽不解地望着她。

  “潋滟出身不佳,岂能与王妃交好?”

  “潋艳,不打紧的,咱们在家里头如此没有什么不妥,况且你曾经救过我,这事我都没能报答你呢。”似锦挽着安羽的手,一手拉着她。

  “三夫人想岔了,出手相救的是应大人,并不是我。”潋滦淡淡地抽开了手,与她俩保持着距离,噙笑道:“时候差不多了,请三夫人和王妃入席,我还得跟乐师聊聊待会要奏什么曲子呢。”

  两人对视一眼,安羽便道:“那好,待会宴席结束,咱们再聊。”

  “是。”潋滟乖顺地应了声,见两人感情好的挽着手走进亭子里,不知怎地她突然觉得钦羡。

  倒不是她想要手帕交或姊妹淘,而是一种……仿佛许久以前沉在心底的渴望,又或者该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经拥有过。

  她沉浸在某种伤感里,直到香儿唤了声,她才走到乐师面前,待她们将乐器都摆放妥当,才开始与她们讨论起曲子。

  不一会,宴席正式开始,七王爷和宋繁皆已入席,而应多闻则是守在亭外,灼热的目光一直缠绕在她身上,她却视而不见。

  她一摆手,乐师抚琴,泛音轻颤,空灵的琴音穿透云霄,箫声急起直追,其他几个乐师随即抚琴合奏。

  “梅花三弄?”秦文略诧道。

  “嗯……是梅花三弄,可这曲风又稍稍不同,琴音依旧是以泛音为底,但多了合奏又加上箫,还挺特别的。”安羽不禁赞叹着。“照云楼的艺伎真的是与众不同,并非泛泛之辈。”

  “王妃真是懂琴,照云楼的艺伎全都是潋滟一手调教的。”宋繁笑道。

  “潋艳?”

  “潋滟无不精通,她既能替叔昂理帐,又能出点子,对于各种乐器都颇上手,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应大人曾说过潋滟的笛曲是无人能敌的,可惜就连我也没听过。”宋繁说着,已说不出几次惋惜潋滟的出身。

  “笛?”似锦眉头微攒,像是想到什么,脸色难掩失落。

  “怎么了?”安羽轻问她。

  “没事,我只是想起姊姊的笛子也是一绝。”

  “怀安啊……”一提起怀安,安羽也不禁伤感。

  一旁的宋繁眼角抽搐了两下,对于眼前这对母女,真的不知道该如何说好。想当初他迎娶似锦,便是看中似锦的一绝画技,岂料七王爷出现在武平侯府后,他们两人竟是父女相逢。

  这话说来吊诡,可是这对父女是货真价实从另一个时空夺舍而来的,似锦本名唯安,七王爷说得丝毫不差,再加上她鬼斧神工的画技,实在教他不得不信,于是他这个夫婿只好容忍外头流言四起,可没多久,似锦又认了个娘,同样也是夺舍而来的安羽,如今又听她提起个姊姊……希望他日她们姊妹相逢时,姊妹年纪别差距太大,省得教他混乱。

  就在宋繁不着痕迹叹口气时,琴声与箫声暂歇,蓦地一把清脆笛声犹如夜莺啼吟,响透云霄,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就见潋滟站在乐师之前,几声泛音轻巧地打破了开乐时以散音呈现的草木雕零景象,恍若轻吐幽香的梅在这苍茫天地里带来一丝生机。

  宋繁不禁眼露惊艳,余光却见秦文略蓦地站起,他望去,只见秦文略一脸不可思议,随即将应多闻给唤进亭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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