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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砚旋迅速回过神,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恢复长袖善舞的商人模样,询问宫之瑾对“凤穿牡丹”的看法。

  “结海楼的拍品向来是达官贵人争逐的珍品,我怎么会不满意呢?”

  宫之瑾接过顾砚旋手中的锦盒,放在郝魏紫眼前的桌面,目光在垂首的郝魏紫身上停留一会儿,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世子满意就好,若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告退了。”

  顾砚旋猜那幅“凤穿牡丹”的绣帕,宫之瑾大概是要送给郝魏紫的,她也是个喜欢牡丹的人吧?

  “顾老板,请留步,我有事请教。”宫之瑾起身,伸手示意顾砚旋停留。

  他是平阳侯世子,当今皇帝喜爱的表弟,自然知道身为皇商的顾砚旋的与众不同。

  顾砚旋并非普通的皇商,顾家除了皇室固定的供给,其它什么生意都做,与各种人交往,游走在黑白两道之间,各路消息都十分灵敏。

  而且,由顾砚旋主持的结海楼,公然号称只要客人出得起价,不管是皇帝的把玩,还是王爷的收藏,都能弄来当拍品满足客人们的竞拍需要。出入结海楼的不只是达官贵人京城名流,还有许多江湖人士,可以说是鱼龙混杂,是个打听消息的好地方。

  “世子,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不用客气的。”

  顾砚旋疑惑,隐约觉得这次宫之瑾会一改往日张扬作风,低调出现在结海楼,不仅仅是参加拍卖那么简单,应该另有隐情。

  “听说结海楼应有尽有,无所不拍。”宫之瑾顿了顿,犹豫了两下,还是问出口,“那么,顾老板的拍品中有活人吗?”

  “结海楼是合法经营的拍卖行,并非人贩子销赃之地。”

  顾砚旋听出宫之瑾弦外之音,直截了当地回应,倏然明白他来结海楼的用意。

  宫之瑾的孪生弟弟离奇失踪之事,在临玡城已不是秘密,宫之瑾暗中曾让京城护卫军全城搜索,寻找弟弟下落,但一无所获。

  数月过去,宫之瑾弟弟依然杳无音信,宫之瑾大概发动各种关系来寻人,这回找到他这儿也不意外。

  顾家是皇商,与皇室关系比外人想象得更加密切,不久前接到密令,让他暗中调查人贩子近来的举动,特别是跨国的越境之举。现在宫之瑾到他的结海楼探听,看来他弟弟的失踪恐怕与人贩子有关了。

  “我明白顾老板的意思,我想顾老板也明白我的意思。”

  皇帝表哥曾暗示他结海楼是各种消息交会之地,顾家少爷顾砚旋是个聪明又可靠之人,宫之瑾自然领了皇帝表哥的好意,所以才来结海楼试探顾砚旋。

  “我会替世子留意的。”顾砚旋颔首。

  “谢谢,那我和内人先回府了。”

  宫之瑾一手牵着郝魏紫,一手拿着锦盒,告辞。

  郝魏紫有些恍惚地回过神,忙不迭地跟上宫之瑾的脚步,想着锦盒中绣帕上的牡丹花,鲜艳夺目,好像顾府牡丹园中牡丹奴养得的“首案红”。

  不知道,今年的“首案红”还开花吗?

  郝魏紫情不自禁地回头,不期然地与目送他们离去的顾砚旋四目相对,眼泪突然涌出,她惊慌失措地转回头。

  宫之瑾看见了她垂泪,更加证实他心中的猜测,郝魏紫与顾砚旋肯定有过什么的。

  惊见郝魏紫回首一瞥泪湿双眼的顾砚旋,怔住,不明所以之际,想起了曾在他面前落泪的牡丹奴。

  他的牡丹奴呀,那是他唯一一次看到她哭……

  “奴儿,我回来了。”

  顾砚旋一回拂香院,没看到牡丹奴应声而来,眼皮子就开始跳起来。

  时值入冬时节,牡丹都已休眠待来年重放光彩,牡丹奴自然不会待在牡丹园了,那她不在拂香院,会去哪儿呢?

  不会是又被府里丫鬟欺负脱不了身吧?

  因为他对牡丹奴的特别倚赖和喜爱,让牡丹奴遭受其它丫鬟联合排挤,对她向来都不友善。

  有次,他从父亲书房回拂香院的路上,就撞见牡丹奴被一群人围着,用酸言酸语奚落她,说什么攀上高枝莫得意,别妄想麻雀变凤凰,总有一天她会失宠之类的。牡丹奴倒是一言不发,好似软柿子,由着那些人搓圆捏扁的,不做任何的反抗。

  后来,那些丫鬟瞧见他黑脸路过,才做鸟兽散去,他本想安慰受委屈的牡丹奴,没想到,她反而不以为意地来宽慰他:“少爷,你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宫里的人又故意刁难你了?还是老爷责怪你了”

  顾家为皇商,专为皇室提供各类器具赏玩,有时没打点好管事的太监,就会被挑剔为难,十五岁的顾砚旋有次负责一批玉器进宫,就受了满肚子的气,后来是顾老爷出面才摆平。他在宫里受罪,回来又被顾老爷责难,回拂香院后才委屈地对牡丹奴嘀咕两声,得了教训,以后再进宫办事就圆滑多了。

  “笨蛋,我没事,现在受欺负的人是你。”

  顾砚旋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在怀中,他知道他对她越好,她在府里就会越被孤立。

  “她们说什么我又没注意听,才不会受欺负呢!少爷,我们回去,娘教我推拿术,我给你弄弄,保证你全身心都舒服畅快哦。”

  牡丹奴不以为然,笑呵呵地拉着他回拂香院,兴高采烈地给他捏捏揉揉。

  他知道牡丹奴心中只有他这个少爷,对其他事完全不在意,所以没见她出来迎接他,就太反常了。

  正当顾砚旋急着要出去找牡丹奴时,忽然听到从他的卧房传出了牡丹奴的声音。

  “少爷……我……我在这里……”

  吞吞吐吐的话,令顾砚旋心生疑窦,匆匆地推开卧房的门,眼前活色生香的画面,差点让他鼻血大喷,难以置信地瞪着在他床上的牡丹奴。

  她半躺着,一手枕着她的小脑袋,一手压在被衾后,而被衾都滑到她的腋下,圆润白皙的肩膀和手臂,染上漫漫的春色,一览无余。

  向来梳成丫鬟双髻的发全松开了,服服帖帖地垂盖在雪肩上,玫红抹胸下的丰腴若隐若现,抹胸上绣着的牡丹圆圆地鼓起,娇艳欲滴。

  被衾另一端卷起的被角,露出一只白嫩丰润的脚丫,脚趾头有些兴奋地摆动着。

  眼前的牡丹奴,早不是小女孩了,而是体态丰腴婀娜如同水蜜桃一样鲜嫩的十七岁大姑娘了。

  自从牡丹奴初潮来后,他就不敢再随便耍赖抱着她一起睡了。

  这回,她主动爬上他的床,还摆出这副诱人的模样,到底是哪个人教她的?

  简直是来“谋杀”他的。

  冷风吹拂着月光中斑驳的枝影,在纱窗上撩弄着浓郁的夜色。

  窗外冬夜的影影绰绰和冷冷凄凄,丝毫没有影响到室内的满目春光和暧昧情潮。

  牡丹奴只着亵衣亵裤窝在顾砚旋的床中,紧张又忐忑地等了大半日,终于看到顾砚旋进来,心情一如既往地高扬,嘴角自然而然地漾起笑意,开心地向他挥手。

  “少爷,我等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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