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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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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儿,你手上拿着什么?”鹰忠看她手里抱着一团东西要往后院柴房。 “忠伯您早,这是老爷吩咐我拿去烧掉的夫人的旧衣。”锦儿敬畏回答。 “旧衣?”嫌恶的再看一眼,便示意锦儿离去。脚步一踩,一声细微的声音引了他的注意,低头一看,是封信…… 而待鹰忠拾起看了内容后,一股决意恶狠狠地投向“竹轩”方向。 第七章 鹰府 竹轩 听着流水潺潺,昀玑抬头望天,稀疏落下的碎蓝和着暗绿,交织成一片令人陶醉的锦缎。昀玑翻动身子,移往树叶不那么茂密但仍荫凉处,数着今天有几朵白云。带来的书早被丢弃一旁,当心思都满满时,如何能再塞下东西? 就像现在,明明就是在数云,怎么会每一朵云的形状都像鹰翊的背影? 自那日在房中争执之后,两人的关系愈见难捱。何以早上避着双方的两人,到了夜晚却又贪求着对方呢? 那日遇到了石敏,她才知道鹰翊要出远门,心下虽高兴两人之间可以喘口气,却又因他的冷漠而难过。 昀玑气得坐直身子,看着水面潋滟。每天、每天,她努力盖着高高的墙,好阻挡他入侵自己的心;却也每天、每天,鹰翊就是有办法找到缝隙钻进来住在里边,一点一滴慢慢成形…… 不该想,也不能想;想想娘,想想镯云……正在一边堆砌着心中的墙,一边努力抗拒鹰翊的影像入侵,昀玑耳边传来盼誉的叫声,不禁吓了一跳。 “义父!”盼誉跑向两人,掩不住心中的快乐喊叫。 昀玑回过神一看,水面不知何时多了个身影,惊愕地往上望,带着笑的适容就跟五年来一样出现在自己面前。 “适公子!” “我吓着你了。”适容笑着迎向昀玑和盼誉,“好久不见。” 盼誉高兴地坐在两人之间,说着母亲嫁人时想通知他的事。 “我都知道,你们是我的家人,你们的事我都会知道的。”适容望着昀玑说,话里的含义令昀玑不自觉含泪。原本以为失去的朋友,又再度回来了。 “适公子,我……” 适容举起手制住昀玑的话。“盼誉,义父这么久没来,要看你有没有荒废功课。你过去把上次教的招式练一遍我看看。” 盼誉俏皮地吐吐舌头,站起身开始演练。 “昀玑,这种事强求不来,我已了解,让我们彼此释怀吧。”适容淡淡说着。 “谢谢你,适公子,你的恩情我不会忘心的。”昀玑感激地说。 “别这样说,我们是一家人啊。”适容对着昀玑一笑,“昀玑,你能叫我声大哥吗?还是你嫌弃我曾经想杀你?”适容低沉的声音里有着一丝自责。 “不,大哥,你别多想,我很乐意的!”昀玑赶忙应道,她真的很喜欢适容啊。 “既然你叫我声大哥,我便不能不理。昀玑,他对你可好?” 一抹笑仓皇了起来。 “很好。” “那你为何闷闷不乐、心事重重?” “大哥,我……” “你是为情所苦吧?”适容清楚地点出昀玑深埋的心事。 凉风带来一阵寂寥,也带着竹林的沙沙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妇人的低泣。“有这么明显吗?那为何他不了解?”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布着愁容的俏脸在稀疏影儿下失了光采。“昀玑,你还未对他坦白,总该有一人为情踏出第一步。” “我能吗?”摸上那熟悉的不平触感,带来些微安心,有如一层防护似的将自己的心包围,若是一卸除,那被伤害的心该如何自处?“他的心不在我这儿,我无法……” 一声低泣溢出,适容听着,心一阵阵抽紧。 “情感的事很微妙,但求无愧自己,昀玑你想清楚,这是一辈子的事啊。” ΩΩΩΩΩ 河南洛阳城 商会驿馆 今夜的风带着湿意,没有月娘的夜晚,四周只剩各家各户散发的晕黄灯光,即使温暖,却仍泛着一丝惆怅。 鹰翊手中拎着一只酒瓶,靠坐屋外栏杆,不自觉地灌下一口酒液,苦啊! 想到这几日,鹰翊的心情便有着乌云,开朗不起来。听着好友开口闭口叫着“昀玑、昀玑”的,他如何能不闷!身为昀玑丈夫的他还未叫过她的名,而他的妻也总是生疏恭敬叫着“老爷、老爷”,更令他不快。 望着远处幽微的黄晕,鹰翊不禁念着府中那盏有她的灯光,是那般诱人的温暖。 心里浮上石敏稍早时劝过他的话:好花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过空余恨。鹰翊,你已错过一次,可别又再犯…… 最初,只是想有一个生孩子的理由,何时竟再也不满足于这样的关系?若是交出自己的心,又如何对得起因难产而亡的梅逸和孩子? 不停灌下的酒液压在胸中,沉甸甸的,却无法消弥鹰翊脑中苦思的结…… 昏然中,似乎见着自己和昀玑吟诗作乐的情景,这才奇异地消除那压着的重担,也让鹰翊的嘴角露出笑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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