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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唐凌瑄原本充满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真、…真俗!她想要的可不是一句赞美词。

  “除此之外呢?”她不信她看得上眼的男人会如此俗气。

  帝煞真的不愿让自己的人格再低劣下去。但他能对她说他想得到她的原因吗,不!不可能!即使说穿了,换来的也仅只是唐凌瑄的不置信罢了,毕竟,那仅是一瞬间的凝眸,他如何对唐凌瑄解释那短暂的凝眸却让他爱上了她呢?

  “没有了。”他敛起原本狂傲的神情,恢复一贯的冷淡。

  “就这样?”

  “就这样。”

  “你十分确定没有其他原因?”唐凌瑄刻意提高了声音。

  “你的问题更多。”再不打断她,他怕自己会被这个穷追猛问的女人套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话。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爱人'这问题事关重大,而我对你的回答仍有疑虑,岂能装懂,当然要问个明白。”

  “看来你缺乏'沉默是金'的美德。”

  “'于岂好辩哉,于不得已也',盂老夫子教我不该沉默的时候就别沉默。”想回避问题?反正以后她多得是耐性和他磨,不急于一时。

  “'君于欲讷于三日而敏于行'。你这辈子恐怕是当不成君子了。”

  “嘿,我可没说我要当君子喔!”

  “不当君子打算当小人?”他发觉唐凌瑄的表情十分丰富,丰富得教他移不开视线。

  “管他君子或小人,我只想当我自己。”黑亮的眸正闪着自信的光彩。“而现在的我,正坐在豪华的船舰上,头上顶着星斗,旁边还有人……喂,'谈心',不是很美好吗?”

  最重要的是——她寻回了曾经莫名遗落的情感,唐凌瑄在心底暗自附注。

  不知为何,看着唐凌瑄满足的笑容,帝煞一颗心,竟连带着温暖起来。若有似无的笑,在他惯冷唇角漾开。

  “你笑了。”唐凌瑄感动地盯着帝煞。

  虽然嘴角仍带着沧桑,仍然冷冷淡淡,但他终于笑了。

  “我能笑的机会不多。”他坦言不讳。

  “没关系,你可以放心的在我面前笑。反正我一介弱女子,也威胁不了你。”讲完还很够义气地拍了拍帝煞宽厚的肩。

  威胁?她不明白,她才是一直胁迫着他理智与私心交战的罪魁祸首。他究竟该如何待她呢?争斗厮杀他不怕,但是面对她,他却连如何启齿示爱都不敢。

  “有一颗流星飞过去。”

  帝煞宠溺地笑,抬头看了眼满天的星斗。“许愿?”

  “没有。我没什么奢求,生活这样子已经很令人满足了。”何况方才那冰人差点就开口示爱了,此刻她已觉得十分满足。

  “那么在特拉维许愿池畔掷出钱币的白纱女郎,莫非是我眼花?”

  展动的黑眸,隐隐地闪动了一下,唐凌瑄狡猾地巧笑着。“赤烈盟的盟主果然好眼力,连数日前一个打照面不过数秒的人都能记得,佩服呀!不知数年前曾经遇见的陌生人,至今你还能记得吗?”

  她在证实什么吗?不,不可能,她怎可能有记忆?

  “我没那本事。”

  “是吗?”唐凌瑄轻挑了一下秀眉。“也对,如果没什么特别意义,大可不必花数年的时间去惦记一个陌生人嘛。”

  “你惦记过人?”帝煞发觉自己的心竟不安了起来。

  “喂。有些人以回忆度日一瞬间的凝眸,便可惦念一辈子,我可能是这类人。”她回眸,给了他一记飘渺的笑容。

  正如他的母亲,以曾经有过的美丽回忆来支撑余生,无怨无悔。唐凌瑄是这类人,他母亲更是,而她也会如同他母亲一般,无法适应这个黑暗的世界吗?

  他多么想留下她,留她在身边,好好地爱她、疼她。他从未如此强烈地去渴望过任何事,唯独面对唐凌瑄,他的私心与理智总是在挣扎。私心上想一辈子拥有她,但理智却又时时刻刻提醒着他,深怕他黑暗的世界将使唐凌瑄重蹈他母亲当年的覆辙。

  该抉择了吗?再让她待在这里,他真的怕自己再也割舍不下她!该是送走她的时候了吗?为了不让她卷入这黑暗的世界中,他真的该彻底斩断这一段八年来的牵系吗?

  “你呢?帝煞,你也是这一类的人吗?”望着他再度拧紧的眉头,唐凌瑄感到一股无来由的心痛。

  眷恋地凝视起她流露着招心的水眸,帝煞久久移不开褪下冰冷的黑眸。

  一颗流星划破天际,夜空瞬间大放异采,而那句语重心长的“我是”,则淹没在火流星燃烧的爆裂声中。

  轻柔的海风拂掠而过,吹散了发丝,也吹乱了停留在码头上一群人的心。

  “小瑄,回台湾的路上要小心。”孤辰哭丧着俊脸。

  “回台湾可别忘了我们。”飞廉亦垮着俊容。

  “小瑄,等我杂事忙完,我马上接你到赤烈盟总部玩久一点。”

  “小瑄,一有机会,我就去台湾找你,别忘了帮我物色漂亮的妹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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