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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你要是躲不过,也不用待在这养伤,直接拿条面线上吊还差不多。”

  银狼虽然才出道三年多,排名却已窜至前头,紧追在安列德之后,实力坚强到许多前辈都不敢小觑,就凭她那吓唬人成分居多的飞刀,根本不可能伤得到他一丝一毫。

  “再者,我虽不太屑加入悬壶济世之流,却从未侮辱过我的执照,除非我下想医,否则至今还没有抢不赢死神的纪录。若你真那么想死,行,我很乐意拎把西瓜刀,一刀斩断你的颈动脉,保证让你死得痛快无比。”

  “那多劳烦你的玉手啊?扳机一扣不就得了?”他对她自豪的枪法一直保有好奇。

  她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你刚刚说什么?”转眼间,她的手上又多了把手术刀,速度快到连雷杰也没发现她是从哪儿摸出来的。

  “没什么,是你幻听。”

  两人刚才皆以对方的母语交谈,也就是德国人说中文,台湾人讲德文,你来我往,倒也十分通顺,双方皆能接受。

  卓月榛皮笑肉不笑地扯了下嘴角。她真欣赏雷杰能用他那听起来已经够冷的语气要冷,效果简直比蒙古冷高压遗强,“想不到你也有幽默细胞。”

  “月圆之夜我还可以嚎叫几声助兴。”

  “我是不反对啦,可惜月圆之夜刚过,你得再等上一段时日。”

  长年结冻的嘴角掀起一道优美弧线,他这才发觉,原来自己还没忘记什么叫做笑,“你很懂得如何和危险份子打交道。”

  “或许是我一向和普通人的频率合不来吧?”她自嘲地说。

  她的生活圈里除了两位大学死党外,几乎不再和旁人有交集。

  她喜欢静,更爱一个人漂泊,这也是她在医院团队里工作总是待不久的原因。

  “也或许,我和你们这种人比较合得来……”

  “你认识其他杀手?”

  “只认识一个。”卓月榛撇撇嘴,继续动笔。

  “是谁?”其实他心中早有了底,因为她的生活圈,真的很小。

  “一个……比你更孤单的男人。”她从不认为杀手就该无情无欲,放下枪时,他们也是人,也会有喜怒哀乐与爱恨嗔痴。

  他们都只是等待去爱与被爱的灵魂。

  即便在众人眼中,他们来去无踪,操弄著他人生死,然而,她很清楚,他们永远不会是厉鬼,更不会成为神。

  “堂姊,你当年的大学笔记还有留著吗?”男声怯怯地开口。

  “要干么?”女声一贯的冷调。

  “你一定要救我,我快被当了。”

  “读不下去就别读。”

  “爷爷奶奶说卓家一定要再出一个医生,才对得起列祖列宗。”男声的语气近乎哀求。

  “已经出了。”女声凉凉地回应。

  “你不算啦!”

  “我和你一样姓卓。”女声蹙起眉,冷凛的语调倏地又降温几度。

  “但……你是女的,奶奶说你迟早会是别人家的……”

  啪的一声,电话被挂了,

  恶魔。

  头痛欲裂的雷杰在心底偷偷替卓月榛起了个代名词。

  明明伤患不可以碰含酒精的饮料,她却拉著他常饮波尔多的珍贵葡萄酒,只因她接到一通令她心情不好的电话,想找人乾几杯消气,而他,具备一切狙击知识的狼,能够冷静地猎杀任何目标,就是应付不了乙醇。

  所以理所当然的,他醉得一塌胡涂,最后的下场就是被她像垃圾一样地给扔回房。

  这下可好了,经过这番折腾,他的伤不恶化才怪。

  “真不耐操,才几杯就让你瘫了一整个早上。”

  门口传来一道不算陌生的男音,雷杰顶著痛得发昏的头,勉强撑起自己沉重的身躯,不想让他见到自己虚弱的一面,却忘了自己最狼狈的一面早就被他看光了。

  “这招看来挺管用的,不枉我亲自传授给贝亚娜。”

  除了不常笑、声音听来冷了点,小家伙其实真如贝亚娜所形容的,是个社会化不充分的大男孩,既单纯又很容易相处。

  “你传授的?”隐藏多日的狼爪已隐隐展露,雷杰心想自己的资料是否外泄,否则怎么会连他不善喝酒的事都知道。

  “收起你的爪子,小笨狼,这里还轮不到你当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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