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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青急得直摆手,见梅弃儿似乎还有怒色,忍不住又跳了脚。冤死老夫了!

  虽然没看到梅弃儿与元青的无声对话,可是元旭日能猜到他们之间会发生的情况。他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别怪青叔,是我要出来赏雪的。你也知道,老是躺在房中会闷死人的!”他的声音很轻,可是却让人无法责备他,让人只能臣服于他,并且心甘情愿以他为尊。

  梅弃儿能体谅元青的不得已了,因为她自己也快要被元旭日这短短的两句话给说服了。在心底叹口气,她必须板起脸!

  “不行,要赏雪也得在屋里赏,你这个身子哪经得起冻呢?”不由分说,她把元旭日给强行扶了起来,看到那张座椅后她又皱了眉,“以后不准再坐这种石质的座椅了!大冬天的——”

  元旭日抬头给她灿烂,温柔地一笑,“我以后一定记得。”

  奇迹般,梅弃儿的眉头在瞬间舒展开来。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她轻叹。

  将他扶回房中,却见他的眸子仍在眷恋着屋外的冰雪,她的心一软,承诺就脱口而出:“若你当真喜欢冰雪,那么待雪停后我们就去踏雪好了。也正好寻个地方以雪气驱毒。”

  乍闻,元旭日的眼睛一亮,那光芒引得梅弃儿也欢喜了。不管用什么方法,也不管承诺了什么,只是看到他兴奋的样子,她的心竟也飞扬了起来,他的一举一动竟是连带着她的心情啊。

  察觉到自己又有了这种想法,梅弃儿垂下了头,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你还是想想你为他解毒的事儿吧!

  眸光一黯,她将左袖略微挽高了些,左手腕上那十数道伤痕尽数呈露在人前。她又举起了腕刀,却被人制止了。

  元旭日的手将她的手腕握住,她抬头看他。

  他的眸子凝视着她的左腕。若她没看错的话,那里面似是有着心疼的光芒——但,心疼?可能吗?他会因为她为他所划的这十数道伤痕而心疼吗?

  “唉,”他轻轻地叹息着,如轻风扫过她的心田,“我不诙让你以血喂我的——”他的声音里也充满了怜惜。

  梅弃儿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一动不动,在努力地辨认着。

  “你的手,不应该有这些疤痕,它们不适合在你的腕上出现的——”他的声音像一根拨响的弦一直响进了她的心里。

  心忽而一紧,她将手抽回来。

  毫不犹豫地又划了一刀,她不去看他,也不去听他的低呼声,她似乎是在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血滴到碗中的过程。

  实际上,她并没有真正地看,她的心中一直回荡着他方才的话。

  “——不适合有这些疤痕,它们不适合在你的腕上出现的——”

  “——不适合——出现的——”

  腕上的疤痕?脸上的疤痕?哪一个比较丑呢?她有些凄然地笑了,不要在乎了——

  一直神游着,直到腕被人死死地按住,元旭日的手徒劳无功地按在那兀自滴血的伤口上。他喊着,声音急促:“快拿布来!快——青叔快来帮忙——快拿止血药——”

  梅弃儿推开他,坚持将碗滴满,然后才包扎伤口。她将血端给他,却有些意外地看到他别扭的神情,他一反常态,唇固执地抿着,执意不肯承接那一碗续命的血液——那是她的血呀!

  她来山庄十几日,每日的例行公事就是割一道伤口放一碗血给他喝。日复一日,她腕上已是伤痕累累,而她的气色似乎也似被他吸了元气般一天天坏下去。

  他不忍心再喝她的血!

  梅弃儿看着他,虽然对他的行为有了感动,可是这并不代表她肯屈从于他,“你喝不喝?”她问。

  他则将头扭向一旁,这就是回答。

  “你要我的血白流?还是你想看我再割一刀?”她平淡地“提醒”他:血冷了可是影响药效的,到时她会重放一碗,直到他肯喝下去。

  “你威胁我!”他指控着,却又不得不向她举白旗。

  乖乖地喝下了那碗血后,他也警告她:“以后再不准用这种方式逼我就范了!绝不准!”

  她的回答则是扬扬柳眉。无所谓,反正我还会有别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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