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故事汇 > 路那 > 武状元的灾难 >  上一页    下一页


  而穿上大红嫁衣、头戴凤冠、就等吉时下嫁采花盗的黄崧芸,她的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扬州呀!好远。”这采花贼说他是来京里办事,家在扬州,娶了她就要回家乡了。

  她嫁了他,就必须远走扬州,想再见到家人恐怕很难了。

  “他真的是采花贼吗?”想起那天,他好心替她系裙带,那温柔的模样,她几乎要当自己误会他了。

  怀着忐忑的心,两人终于拜了堂。黄崧芸端坐在新房里,等了又等,肚子饿得咕噜咕噜直叫,门外庆贺的声响由大至小,甚至连灯都熄了,她都没等到她的采花新郎。

  “不等了。”终于,在她被那几斤重的凤冠压得差点断气前,她自己掀了头巾,取下凤冠,顺手拎了块点心吞进肚,她的采花新郎到底跑哪去了?

  她不解地走出房,才踏进花厅就愣住了。

  “这……”她那采花新郎居然喝得醉醺醺的斜躺在椅子上呼呼大睡。

  一股气直冲她的脑门,她不想嫁还有话说,这采花贼居然用这种行动表示他也不屑娶她,这……重重地伤了她的自尊心。

  她努力压下想掐死他的冲动,气呼呼地回到屋里,把准备的食物吃个精光才窝进被窝,哼!她绝不同情他娶了她!

  黄崧芸含着眼泪沉沉入睡,最后一个念头是,他活该娶她,请老天爷让他多受点折磨好了。

  这是他应得的下场!

  “喂,既然咱们都成亲了,你要不要告诉我,为什么你爹这么急着把你嫁出去?”徐守轩驾着马车,回头笑问。

  婚后,他在黄家又待了三天,也醉了三天。明明两人就待在黄家,偏黄老爷却坚持她得依习俗回门后,两人才能离开。

  所以挨过那三天,他便迫不及待带着她起程往南走。他打定主意,把人带回扬州后就远走高飞,至少三五年内不想再见到她,免得又想起这乌龙事件,把自己呕到内伤。

  “谁知道呢?”黄崧芸耸耸肩。

  她坐在马车内,瞪着前方正驾着马车、却睁眼说瞎话的男人,这样也算成亲吗?那三天他全睡倒在花厅里,摆明只肯跟她做有名无实的夫妻,他的不屑重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却也让她松了口气。

  她才是那个一点都不想嫁的人!幸好两人起程后,入了夜都是住客栈,也都一人一间房,这半个多月能和他保持距离,她安心多了。

  “是吗?可你们全家都当我是坏人,却还是把你嫁给我了,对于这点,你难道没任何话想说?”他不死心再问。

  愈古怪的事,他愈想知道,谁教他天生就深具挑战的精神,而眼前这疑点是他最想知道有关于她的谜团,弄懂了,两人间可说再无瓜葛了。

  “算你倒楣吧!”马车摇啊摇的,害她都想睡了,她干脆躺下来,闭上眼休息。

  “啊?”这算什么答案?

  久久等不到进一步的回答,徐守轩回头看了下,才发现她居然睡着了,这女人当他是车夫吗?居然睡得这么心安理得?

  “怎么看都不像把我当坏人,”他苦笑地摇头。“那就是当冤大头了?”

  “强盗呀!”突然,前方有个老人家大叫着。

  就见一名粗壮汉子抱个布包飞奔,后面有个老人家气喘吁吁辛苦地追着。

  “你等……算了,你继续睡吧!”徐守轩将马车停在一旁,回头想交代她别乱跑,才想起他的新婚娘子正呼呼大睡,他叹口气下了马车。

  他只瞧一眼就确定那男人不懂武功,凭的只是蛮力,他气定神闲地走过去,确定只要一招就能擒住他,把布包还给后面的老人家就可以再次上路。

  “闪开!闪开!”那个男人边跑边喊。

  “怎么可能让你跑掉呢!”徐守轩扬起嘴角冷哼两声,伸手想逮人。

  “啊……救命啊!”突然那男人滑了一跤,直接往一旁的小斜坡滚下去。

  “小心!”徐守轩二话不说立刻飞身拉住他。

  就在他找到施力点想把人拉上来时,追来的老人家却左脚绊到右脚,直接扑向他。“哇啊……”

  在老人的惨叫声中,三人像一串粽子般,一起滚落下方的小溪里。

  徐守轩一脸错愕地跌坐在溪里,这么扯的意外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身上啊?他一手抓一个,将那两人拉上岸,无奈地瞧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他近来真的跟水很有缘哪!

  “你有这么热吗?要泡水是不是把衣服脱了比较好?”黄崧芸蹲在斜坡上好奇地问。

  她醒来才发现马车停在路旁,她的车夫……呃,是夫君已不见人影。她第一个念头是,他居然抛下她逃了!

  她连忙下车四处寻找,来到斜坡上,却瞧见他湿答答地坐在溪边,身旁还有两个陌生人,她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了,不禁扬起嘴角,看来老天爷有听见她的祈愿喔!

  “你当我疯了吗?”他抬头就瞧见她脸上的笑容,这女人居然公然耻笑他?

  “唔……”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他懒得理她,转身先解决另外两个倒楣的家伙。

  “你为何要抢老人家的布包?”徐守轩直觉这汉子不像坏人,语气平和地问。

  “谁抢呀,这是我的呀!”那男人无奈地叹口气。

  “你的?”徐守轩讶异不已,转向老人家,老人家却搔搔头没答话。

  “他是我爹,不想我回京里工作,每次我回来要再出门,他都玩这把戏,你不是第一个被他拖下水的人。”那男人见布包都湿了,只好先回家重新打包了。

  “啊?”徐守轩差点昏倒,那他这一身湿到底所为何来?不禁又抬头瞧了那个幸灾乐祸的女人一眼,打从遇见她之后,他愈来愈背了。

  “可是你爹舍不得你呀,你没想过把爹娘都带上京吗?”黄崧芸向来心地善良,很同情地问。

  “我也很希望可以呀,只是我在一间食堂工作,赚的实在不多,若把爹娘带上京,根本不够用,更不用说要存钱了。”庄稼汉解释着。

  “你有想过去大户人家当长工吗?听说薪饷高许多。”她听爹说,在他们家工作个十年,都可以回家买地、买屋了。

  “这我也知道,只是要进大户人家都得靠关系,我这么穷,根本没办法。”关系是靠银两堆起来的,偏他最缺的就是这个呀!

  “唔……你要不要去京里黄府工作?”黄崧芸善心大发。

  “黄府?小姐是说那常开仓济贫的黄府吗?”那男人眼睛一亮,天知道有多少人排队等着进黄府啊!

  “就是那个黄府。”她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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