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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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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想,如果自己真的因为取药而亡,死前有她陪着,也不枉来世上走这一遭了。 但如果是她遭遇不测呢?她会不会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不行,无论如何,纵使拚掉自己的生命,也要护得她的周全,绝不能让她受到丝毫的伤害。 他心中转瞬间升起许多无法捉摸的念头,既希望这一路上有她陪伴,又担心她遇到危险,思绪纷乱交缠,自己也无法理清。 “辜大哥,你在想些什么?”她瞧他神情古怪,开口问道。 “我……我没想什么!”慎思撒了一个谎,脸上一烫,赶紧转移她的注意,“端端姑娘,你想你爹明天会告诉我吗?” “坦白说,我爹是个很有原则的人,一向说一不二的,不过,事到如今,我们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她并不想给慎思太多的希望,很直率的说出自己的看法。 慎思听她如此说,顿时愁眉不展,靠着海难来到此地,明明知道这岛上就有他需要的东西,却不知道牠确实在何处,就算知道了,以秦老汉的说法,要得到牠又是千难万难,甚至还会丢了性命…… 倘若换个角度想,在海上遇上暴风雨,居然大难不死活了下来,而且还阴错阳差的被海浪送来目的地,才上岸没多久,就遇上握有血罂粟线索的秦家父女,冥冥中幸运之神还是一直眷顾着他的。 以现在的情况来说,不知道这座岛有多大,若无法从秦老汉口中得知血罂粟的位置,着急也是没刚的,只能听从端端所说,走一步算一步了。 “好吧!眼前也只有这条路了。”他点点头,赞同端端所说。 “辜大哥,我家平时也没什么客人,所以没有多余的房间及被褥,今晚只得委屈你在前屋暂宿了。”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慎思环顾厅内,先拉过两张长凳并在一起,又拿下挂在墙上的蓑衣,对端端笑了笑,以化解她的难堪。 “我又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阔少,这一路上多少都有露宿荒野的经验,今天能有这四面墙为我挡风,有长凳为床,蓑衣为被,已经胜过沙滩不知凡几,怎能算是委屈呢?” 听见他贴心的言语,端端心头安妥了些,向慎思福了一福,便转身走入房内。 端端翻来覆去,一直不能入梦,脑海中所现的净是沙滩上慎思紧搂着她的那一幕--他火热的颊炙着她的脸,也熨烫着她的心;口中所呼出的气息,温柔地搔刮着她敏感的耳垂;壮实的胸膛,让人感觉有如盘石一般的可靠;他的斯文,他的粗鲁、他的幽默、他的体贴,如同一首旋律动人的乐曲,一音一韵都有着自然狂放的情致。 并不是没有接触过其它男子,虽然居处僻壤,然不远的一个小市镇中也有好几个和她算是青悔竹马的儿时玩伴,但她对于男女之事似懂非懂,也未曾加以措意,可是…… 可是这海神送来的异乡游子,怎会和她过去所认识的男子都不一样呢?他的一举一动都若有似无地牵动着她脉搏的跳动,即使与他斗嘴争吵,心中居然也是感到无限的喜乐。 她不了解为何心中仍然维持着当时的悸动,仅仅只是为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拥抱吗?还是对他有了感情? 若果真如此,那么当他抱着自己时,为何还要将他推开呢?是因为两人只认识了一天,故对他不信任?还是基于少女的矜持,不愿意如此轻易地解放自己?抑或是担心他只是出现在她生命路程中那道雨后彩虹,很快就会离去? 纷纷乱乱的念头杂沓而来,每一个念头对她来说都是道无解的难题,她勉力的让自己不再去想,可是这些难解的问题总在她精神稍一松懈,便又如同雨后春笋般一个个自动冒出。 辗转反侧直至中夜,仍是无法安眠,她索性睁开双眼,望着一片漆黑的室内,聆听屋外海风呼呼吹过的声音,静静地等待曙光的到来。 突然间,海风刮来一声凄绝的惨叫,有如临死的狼嚎,在阗寂的黑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她仔细分辨其声,竟是来自于爹爹的房间,急忙跳下床去,随手披了一件外衣,飞快跑向爹爹的卧房。 经过前屋时,长板凳上也没了慎思的踪影,她心知不妙,担心慎思会为了逼问出血罂粟的下落而对她爹下毒手,立刻加快脚步,才踏进她爹的房门,就看见慎思那宽阔的背影,正挡在爹爹的卧床之前,而爹爹则是平躺在床上,两眼翻白,脸色发黑,嘴角还汩汩地流着血,看上去生死未卜。 “休伤了我爹!”她大喊一声,人随声起,一招“西施浣纱”,拍向慎思背心正中的神道穴-- 慎思忽闻耳后风声有异,不及转身,左手横腰回到身后,平贴于背,挡了她这招,随即翻掌为抓,握住端端的手。 “端端姑娘,你误会了……”他回过身来,匆忙想解释,但端端却不容他有喘息的机会。 她的右手被慎思抓住,急切一抽,却没抽出来,又接着一招“昭君出塞”,飞起右脚,袭向慎思膝盖关节处,岂料她快慎思更快,他右脚微微提起,脚尖正好对着端端的足底,如果她这一脚踢的实在,倒是将自己足底的涌泉穴暴露给对方。 这时她救父心切,眼看连下两招致命招,都被慎思轻易化解,左手立即伸入怀内,取出贴身而藏的分水蛾眉刺,施展家传的点穴心法,招招不离慎思身上的几处大穴,无奈他的武功实在高出她太多,任凭她犹如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仍未能伤到慎思分毫。 此时慎思心底却是暗暗叫苦,他原是睡在前屋,忽听得院子附近有不寻常的动静,像是有什么人摸进了屋内,正想跳起身来探个究竟,就听到秦老汉的一声惨叫,他也不过早了端端几步进房,就见到秦老汉已然中毒躺在床上,才俯身想察看他的伤势,竟被端端误认为凶手,这下真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 他几次出言想解释,端端却是恍若未闻,一心只想置他于死地,虽然以他的武功来对付端端,还是行有余力,但他深知真正的凶手一定是躲在暗处伺机而动,随时都可能会出手,届时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如果凶手是针对秦家父女而来,那么端端便可能会受到伤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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