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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他甚至直接把家里钥匙交给了聂柏珍,反正钱财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况且他没有理由不相信柏珍。

  没有人这样为他着急担心,也没有人这么细微地照顾着他。有她在身边,他觉得自己是个被安稳保护着的孩子。

  他甚至考虑把她抓到庙宇之前,来个什么兄妹结拜之类。

  这一日,剩下最后一天药剂的费朗,吃过药后,便不敌药力地窝在沙发里,搂着她不知何时带来的鹅绒抱枕正是好梦方酣中。

  一个鹅黄色柔软身影悄悄地从大门走了进来,一看到他正躺着睡觉,柔嫩小脸便飘上一抹笑意。

  经过了这几天的好好休息,他的气色总算是好一点了。

  聂柏珍将汤放在一旁,知道他一定又是半天未曾进食了。

  这人真糟糕,完全不好好保重自己身体。如果没人好好照顾,他这一病也不知道会拖成何等后果呢!

  幸好,他愿意相信她,让她接手照顾。聂柏珍可人脸孔漾出一抹温柔笑意。

  大家一向都把她当成孩子一样地对待,费朗却给了她完全的信任,他相信她的所有决定都是为了他好。

  “费朗,醒醒……”她柔声唤着。

  费朗皱着眉,嘴巴愤怒地紧抿着。

  “费朗……我煮了排骨汤,不会很烫,你喝完再睡个觉啊,不吃东西会没有体力的喔。”知道他睡觉就怕人吵,所以聂柏珍用最温柔的音量说道。“费朗……你先起来喝点汤,好不好?”

  “吵死了……”费朗被惊醒,暴戾地抬头,怒目一瞠——

  一对围棋般圆亮明眸正关心地瞅着他。

  他的心一拧,满腔怒气顿时不翼而飞,只能怔怔地看着她。

  天花板上橘色圆顶灯在她周身洒下一圈金黄,衬着她那张小脸益发地柔和美丽如天使。

  “快点喝喔,我去拧条毛巾让你擦脸。”聂柏珍对他一笑,翩然地转过身。

  费朗望着她唇边那抹温柔得可以融化冰雪的笑容,只能不由自主地点着头。

  他勉强自己坐起身,喝掉了半碗汤之后,仍然还在半昏睡状态中,但心窝却整个暖和了起来。

  他瞪着那碗汤,内心百味杂陈。

  在遇见聂柏珍之前,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吃家常料理,是哪辈子的事情了。

  所以,他才会老是被她端来的汤汤水水弄得心神大乱、喉头哽咽?

  费朗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寻找着她的踪影——

  聂柏珍正走出浴室,像只小鸟一样轻俏地朝着他飞奔过来,轻巧声音也像黄莺般地娇俏悦耳。

  “要不要先擦擦脸?会比较舒服一点喔。”她说。

  费朗没接过毛巾,继续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聂柏珍被他看得心虚,咬了下唇,在桌边放下了毛巾,小声地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太鸡婆了?这里格局跟我家一样,我就自动自发地拿了毛巾。你别生气、好好休息,我马上回家……”

  她话没说完,费朗已经拿起毛巾,把整张脸都埋入了冰凉毛巾里。

  “留下来。”他闷声说道。

  他很需要清醒,因为他的头现在很晕。

  他以前——或者该说认识她之前,对于她这种温情主义的家庭类女人,向来敬谢不敏。

  是年纪到了吗?否则怎么会觉得她好可爱,觉得她全身散发着他没法子抗拒的温暖光辉……

  他紧抓着毛巾,就怕自己会忍不住将她紧拥入怀。

  他在头昏什么,整个家族对于婚姻的荒唐态度,让他从小就对什么天长地久免疫了,不是吗?他的一时意乱情迷,不过是因为生病时的脆弱吧。

  费朗深吸了几口气,在心里替自己精神喊话了一会儿之后,他才抬头看向她。

  聂柏珍仍然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静静地瞅着他——像在期待什么似的。

  “我是不婚主义者。”费朗决定打开天窗说亮话。

  “喔。”聂柏珍不解地眨了半天眼睛,秀眉也随之拧了起来。

  啊哈,他猜对了,她果然在期待他对她付出感情。费朗没放过她的每一寸表情,内心狂喊着。

  现在失望了吧,知道要对他死心了吧。费朗看着她贝齿咬住下唇的困窘样,浓密剑眉皱成两道小山。

  该死的,失望的人是她耶,那他现在心情很糟究竟是为哪桩啊?

  “费朗,我的头脑不好,所以如果问了什么蠢问题,你别笑我喔。”聂柏珍很快地看了他一眼。

  费朗点头。

  聂柏珍朝他凑近一点,以一种怕第三者听到的蚊蝇般音量问道:“你不结婚,关我什么事啊?”

  她……她说什么?!

  费朗被她这一棒打得头昏眼花,牛目大瞠着,嘴巴也忘了闭,完全破坏了他平时豪迈不羁的粗犷型男形象。

  原来,她根本就不图他什么。

  是他胡思乱想、心思不正,对号入座,以为自己是全天下女人的点心,认为她一定是觊觎他已久,才会天天嘘寒问暖的。

  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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