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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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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话来,只有微红的鼻尖及粗重的抽气声泄漏了他的情绪。 “我们走……”他哽咽地说道。 一路上,她紧紧拉著他的手。 回到饭店房间后,褚妙妙伸手拔去了他的墨镜。 一双红肿得像核桃般的眼睛,镶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极不搭称,却也异常地让人觉得悲恸。 褚妙妙搂著他的颈子,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地搂抱著。 “哭成这样很丑,小心没有女人爱你喔!”她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头,自己的眼眶却也是红的。 毕雅夫握抓著她的手,嘎声说道:“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阿波罗……” 褚妙妙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两个人交颈倚偎著,默默流泄著他们的伤心,也静静地互相安慰著。 “我以为我对于失去这回事,不会再有感觉了。”他颓下肩,无力地像是三天未曾进食一样。“我一定是笨蛋,否则怎么会养狗呢?” 褚妙妙抚著他颤抖的脸庞,不舍地亲吻著他的额头。 毕雅夫靠在她娇小柔软的肩膀上,像孩子一样地牢牢抱著她的手臂。 “想哭就哭吧。”她将下颚抵著他的发丝,柔声说道。 “我刚才哭太久,现在哭不出来了。”毕雅夫睁著水红的眼,仰头瞅著她。 那两道太依赖的眸光,像一张网瞬间笼住了褚妙妙的心。她咽了口口水,心跳像一阵乱鼓狂击,奏得她六神无主。 “那我们就来喝酒、听音乐吧!” 褚妙妙飞快地跳下床,不敢再待在他身边。现在不是她意乱情迷的时候! 她狂风似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塚田高哉与他的TAU乐团”CD、随身听、小型喇叭,故意让自己忙得很起劲,免得他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 压下音乐播放钮,她从小冰箱取出啤酒,塞到他的手里。 他的啤酒拉环还没打开,她已经仰头喝掉了大半罐。 “过来。”毕雅夫朝她伸出手,不明白她干么站得离他那么远。 褚妙妙看著他伸出的手,看著他脸上渴望人安慰的神态。 她心一紧,拚命地强迫自己不许对他流露出任何的爱恋神色。 “转过身去。”她命令道,不想他发觉她的异样。 毕雅夫依言转过身,褚妙妙则往前跨近一步,与他背靠著背坐了下来,手里的啤酒铝罐早已被她捏成了半扁状态。 仰望星空,想念你。很难梦想到明天,我们的未来会怎么样。闭上眼睛自言自语,泪水使你的笑容变得模糊……(注四) CD里传来的乐音,用日语这么唱著、这么唱著。 技巧简单的日语吟唱声,淡淡的钢琴声,舒服的和声,让人掉入蓝色的忧愁河流里。 不懂日语的她,无言地喝著酒。 懂日语的他,无声地掉著泪。 一整夜,他们没分开过。 失去的,或者再也挽不回。 但,至少他们有彼此的陪伴。 “不要!” 毕雅夫从床上骤跳起身,四周的黑暗让他一时之间还回不过神来。 一双温暖的手从他身后探出,环住了他的腰。 “嘘,没事了。”褚妙妙的脸颊靠在他的后背上,让自己成为他的支柱。 “我作了一个很久没作过的梦……”毕雅夫扣住她的手,握得牢牢的。“我梦见我被关在衣橱里,我爸妈就在衣橱外,任凭我怎么狂敲猛打,他们就是听不见我的求救。” “那只是一场梦。”她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想起这两年来,他断断续续告诉过她的一些事。 毕雅夫的妈妈长得极美,曾经当过一阵子的明星,后来和他爸爸有了小孩,嫁入了豪门。不过,她从没原谅过孩子让她晋级为“妈妈”这件事。对他妈妈而言,“妈妈”这个称谓,意指的便是年龄与魅力的减分。 看似开朗阳光的毕雅夫,因为被双亲冷落惯了,其实好怕孤单。所以,他不爱一人孤枕而眠,总习惯留连在各个怀抱之间。 褚妙妙在心里叹了口气,坐到他的身侧,压下了他的肩膀。 毕雅夫毫不反抗地躺上她的大腿上,任由她的指尖揉抚著他的发丝。 “我告诉过你我离家出走的那件事吗?好像没有吧。”他合著眼,声音模糊地像梦境里的低喃。[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因为觉得爸妈不在乎我而离家出走过。我流浪了快两天,等我回到寄住的舅舅家时,我被担心的哥哥揍了一拳,也差点被舅妈的泪水淹没,可我的爸妈在知道我离家出走后,问的却是——我需不需要一个贴身保母……” “你爸妈很差劲。”褚妙妙不满地抿紧唇。 毕雅夫睁开眼,对上她的视线。 他笑了,那笑映得他的眸子闪亮如星,即便是在只有阳台小灯亮著的夜里,也依然清晰地闪耀入她的心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用一些虚伪的话来安慰我。” “你常常作恶梦吗?”她怎么完全不知情。 “似乎是从那次离家出走后,我就经常作被关在衣橱里的这个梦了。所以,我讨厌一个人睡。”他喃喃自语著。 “放心吧,你也不常一个人睡。”她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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