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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麦德的寒眸一凛,像黑暗地狱里击过一道闪电,里头的阴沉与恐怖再也无处可藏。

  夏若云蓦地打了个冷颤,随即感觉到他冰冷如蛇的大掌在瞬间握住了她的纤颈,在她的颈动脉处无声地威胁着。

  “没人敢说我疯。”哈麦德锁住她的视线,嗄声说道。

  他微糙的指节与他掌心的滑腻两种截然不同的触感,在她的颈间厮磨出一股挑情的韵律。夏若云抱住双臂,想强压下体内那股陌生的感官情绪。

  “那是因为他们对你有所要求。”夏若云好不容易才挣扎出一句话来。

  “你对我难道就没要求?”哈麦德讥讽地勾起唇角。

  夏若云的意乱情迷顿时被他讥讽的眼神给推到十万八千里之外。

  “如果你指的是一个月十五万台币的薪资,我可以放弃,我的尊严比那十五万重要。”她义正辞严地说道。

  “你出错招了。”就算她是欲迎还拒,她也成功地引起他的兴趣了。

  夏若云拧起眉,不明白他话中的涵义,只觉得他的眼眸灿亮得让她不安。

  “我最爱收买的东西就是尊严。”他一口完美白牙在月光之下,闪烁着诡魅的光影。

  “我辞职了。”夏若云马上说道。

  “准。”哈麦德勾起唇角,饶富兴味地看着她。

  那……那他为什么还不放开她?夏若云低头盯着他紧钳在她腰间的大掌,生平第一次懊恼起自己在男女关系之中的不娴熟。

  “因为我的女人不需要工作。”哈麦德挑起她的下颚,对着那双柔如秋月的眼瞳说道。

  “啥?”夏若云睁大眼,双唇愕然地微张着。

  哈麦德吻住她的唇,锐利双眼直盯着她的眼眸。

  夏若云张开唇,想呼救。他的气息却在瞬间公然入侵,纠缠上她的舌尖。

  她的味道就和他想像中的一样温润可口,哈麦德扣住她的后颈,加深了这个吻。

  夏若云的呼吸被他的吻弄得很薄弱,她能感觉到自己正融化于他的缠吻之下。她的意识开始恍惚,也开始不自觉地回应着他在她唇里的灼热翻腾。

  她怕他,可她也没法子否认心头因他而起的激荡。他对她施了咒,让她完全无法拒绝。

  夏若云的身子昏沉沉地顺着他的吻,仰偎入她后腰的强壮手臂间。

  这个男人的气势凌霸到让人只能随之起舞,就算他在此时强要了她……

  天啊,他正在强吻她哪!

  现实像一盆冷水狠狠地浇醒了夏若云,她蓦然睁开眼。

  她抬起细弱手腕猛推着他的肩,可他不但文风不动,反而更逾越地用一种让人血液沸腾的热度吮吻着她的舌尖。

  夏若云倒抽了一口气,直觉咬住他的舌尖。

  “该死!”

  哈麦德痛得倒抽一口气,狠狠推开她,黝黑的眼神燃烧着凶恶的火焰。

  夏若云乘机倒退了好几步,捣着胸口,不住地低声喘着气。

  “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他威胁地上前一步,眼神锐利地像要把人撕裂一样。

  “也没有人敢这样对我。人生而平等,你并不比我高贵多少。”她昂起下巴说道。

  “你——”

  哈麦德怒容张狂地往前跨了一步。

  夏若云倒抽了一口气,趁着她还有力气逃走时,一个转身用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畅苑”的圆形拱门。

  “尽管逃吧,‘我的’荷花!”

  他的话像诅咒一样地飘上她的后背,让夏若云在凉夜里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不敢回头,只敢拚了命地往前跑,也只敢拚命地祈祷再也不要让她遇见哈麦德那个自大沙文猪了。

  第二章

  金亮阳光从石灰雕花窗口射入五十多坪的空间里。

  房间内的摆设是最纯粹的东方风情,右侧陈列一整墙的檀木书架,左侧则设置了一处泡茶的和室,其上随意摆布着薰香过的抱枕,深紫、酒红、翡翠绿……好不亮眼。

  书架前方的紫檀大桌前,一只青釉荷花薰炉正袅袅地飘出淡淡檀香味。

  帕米娜正皱着眉,背脊直挺地专心写着字。

  夏若云站在一旁,长发绾了个髻,弯身磨着砚,修长雪白的柔荑衬着紫蓝色的墨条,颜色美艳得惊人。

  “肩腕要松、气贯于笔尖。”夏若云低声说道,呼吸着浓馥的墨香。

  “唉呀,我今天就是没法子把字写好啦。”帕米娜把毛笔一搁,字帖往旁一挪,整个人往前一倒,脸庞偎上了桌面偷懒。

  “那就先休息一下吧。”夏若云搁下手中的墨条,端丽面容上染着淡淡的疲惫。

  昨晚受到了哈麦德的惊吓,她辗转反侧了许久才入睡,精神自然好不到哪去。更让她忧愁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跟帕米娜提出她想辞职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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