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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息妲察觉到夏若云的视线,她的身子却弯得更低了。

  她知道夏若云正用着同情的目光看着她,可她不介意。

  当男人专宠一个女人时,其他女人就该用心思保全自己。这一点,她比谁都清楚。所以,她正努力地做到这一点。

  只要夏若云瞧着她时,心里越难受,就会更频繁地做出忤逆主人的言行。

  情人之间的小吵,或者会有某种程度的新鲜感。但是,时时吵闹嘛,便会容易使人厌烦了。

  息妲看着直升机高飞升上了蓝天白云,她眼中闪过嫉妒及一股自信——她相信,主人终究是会回到她身边的。

  男人,不会傻到为一个女人而放弃世上其他如花美妾的!

  第五章

  瑞士,一个夏若云从不认为自己会去的国家,可她现在确实是坐在加长型礼车里,看着日内瓦街道两旁明亮的商店。

  夏若云从不认为母亲会幸运到这么快便得到换肾的机会,可她刚才确实是从医生口中得到了母亲只要抵达日内瓦,做完妥善的身体检查,下个月便可以进行换肾手术的消息。再者,执刀的这位医生,她从医疗报导上看过,他是外科手术界里的第一把交椅,只为皇亲国戚和名人动手术。

  所有她认为她此生不会这么快实现的事,今天全都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了。

  她手里正握着一盏神灯,而哈麦德则是命令神灯精灵实现愿望的人。

  夏若云抬头瞥了一眼坐在她身边,正利用车程小憩的哈麦德。

  这一整天,他们没说过一句话。

  他尽管板着脸,却还是习惯性地揽着她,但她却已经没法子不在碰触到他时想到息妲。

  她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像是台湾与伊斯坦堡间十几个小时的飞行距离那么遥远了。

  夏若云拿起一杯果汁,轻啜了几口,仍然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真实到了极点。

  一早,直升机载着他们起飞,不用通关、出关,直飞而过他国领土。才下飞机,便有四名黑衣保镳和一辆黑色加长型礼车载着他们直奔医院。

  这一切的特殊待遇全都是因为哈麦德。

  他的权势惊人,而她只是附属在他之下的一名女子,她如何能抗拒他的拉拢及她动摇的心呢?

  夏若云轻喟了口气,微倾着身子,觉得好倦。才来几个月,怎么就觉得苍老了好几岁了呢?

  她闭上眼,蹙眉将头轻偎着车身,恍惚地陷入了打盹状态中。

  妈妈可以得到新生的机会,她该欣喜若狂的,可她没有。因为她知道妈妈的机会,是用她的感情和身体换来的报酬。

  她也许该跟哈麦德说上一声“谢谢”,毕竟他也可以不必用这种方法笼络她。可“谢谢”两个字梗在喉咙里,就是说不出口。

  谁让他将她视为所有物,可她要的却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啊……

  夏若云蹙着眉,在车子平稳的前进韵律中,缓缓沉浸在睡梦中。

  “先生,已经到达饭店了。”白志清从前座回过身,恭敬地说道。

  “嗯。”哈麦德蓦然睁眼,看见了偎着车窗酣睡的她。

  她呼吸平稳,但紧锁的柳眉代表了她睡得并不安稳。一头长发,斜倚在纤躯之上,雪白侧脸在阳光照射之下几乎是透明的。

  哈麦德失神地凝视着她,觉得她像中国故事里那位急欲回到天上,却因为找不到羽衣无法升空的仙子。

  但她永远回不到天上的,因为他不会让她如愿的。他是生意人,每一步都要算计,而他对她的付出一定要得到她全心爱他的收获。

  哈麦德将她的一把长发握在手掌里,定定凝视着她雅致的五官。这么纤细的颈子、如此娉细的肩膀,看来恍如一折即断般的孱弱,怎么性子却偏偏倔强得老是要让人发火呢?

  “要不要叫醒夏小姐?”白志清低声问道。

  “我来。”

  哈麦德松开他的手掌,下车走到夏若云那边的车门。在白志清拉开了车门之后,他弯身将夏若云打横抱起,环抱在他的胸前。

  白志清惊讶得睁大眼,却聪明地不置一词。

  夏若云半睁开眸子,迷迷糊糊间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她揉着眼睛,挣扎着想起身,却忍不住又打了个小呵欠。

  “闭上眼,继续睡。”哈麦德命令道,眼神却因为她掩唇的娇憨动作而柔和了起来。

  她极重视睡眠,夜里没睡饱八个小时,便会精神不济的。

  夏若云怔怔地看着他的眼,显然还没从酣睡状态中回过神来。

  “睡吧。”他再度命令道。

  夏若云眨眨眼,因为真的疲倦,所以也就没再和他争辩了。

  她蜷在他的胸前,纤手揪着他的衣襟,再度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哈麦德低头凝望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一紧,

  如果她总是这么柔顺的话,他会把全世界都送给她。

  但,如果他要的只是柔顺的话,息妲岂不更符合他的要求吗?哈麦德皱起眉,烦躁地抱着她走进饭店。

  那天夜里,哈麦德一反平时回到饭店即开始处理公事的全神贯注,脑中不停地思索着这个问题——

  夏若云对他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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