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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初摸着她的头发,兴奋地问:“怎样?怎样?”

  她的手忽然落在额前的刘海上,表情僵住,不能置信地再摸了一下,

  连忙抢过枱面上的镜子,一看之下,笑容顷刻消失了。

  我们都鸦雀无声,我向张学友投以责怪的眼神,他这次大祸临头了。

  偏偏这个时候忠平也回来了,惊愕地问季初:

  “你的头发怎会弄成这样的?”

  校花立刻追打张学友,他抱头大叫对不起,但是这一次季初也大方不起来了,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

  我推推忠平。“你去安慰季初吧。”

  “怎样安慰?”忠平一脸茫然,感到无从人手般。

  我审视着“残局”——季初前额的头发参差不齐地怱长怱短,像一条“之”字线横躺着。

  “不如将它剪齐?”

  校花挨后身子打量一下,绝望地摇头:“剪齐的话前额就会短得好像有任何头发般了!”

  上课的钟声响起,季初欲哭无泪地脱下胶围肩,没有人敢上前慰问,

  大家垂着眼将桌椅搬回原位。校花首先捺不住,大嚷:

  “给我找个碗来!张学友你别走,拿你的头过来给我剪!”

  张学友知道事态严重,蹿逃回教室,校花坐回季初旁边的座位,连声道歉,季初虽然勉强地苦笑点头,但她整个下午再没有展露笑容。

  下午的三节课,她都用手托着额头,遮掩刘海的头发。

  我担心地张望着她的情况,隔邻的小朱竟突然说:

  “叫季初记得还神啊!你们迟一分钟发现她,她可能已经变光头了。”

  我想象着季初光头的模样,不禁后悔当时没有阻止张学友乱来。

  ② ⑤ ②

  一放学,季初拿起书包和忠乎说了两句便匆匆地走了,我问忠平:“季初要去哪裏?”

  “她说头发太难看了,想先回家。”

  “你不送她?”

  忠平脸有难色。“我现在有校队练习。”

  季初一定觉得整条街的人也在注视她,无地自容了,如果有个人陪着她,她至少有个依靠呀!我忽然有股冲动想跑出校门追上季初,护送她回家,但我立即理智地打消了这个念头。

  忠平才是季初的男朋友,他没有追上去,我也不应该追了。

  我留下来看忠平练习,发觉自己不愁寂寞,至少有十来个女学生陪我,还戮力地喊口号,争着为队员递上毛巾和水。只不过是练习而已,校队比赛时这啦啦队的阵容不知会强大多少呢?

  教练吹一下哨子,编排分组练习进攻队型,忠平被编进第二组,可以先在长椅上休息一下。他一坐下,还未及喘息,所有女学生都蜂拥而上,用Hello Kitty扇子替他掮凉,又送上保矿力,其他队员想在这长椅上坐下也没有空位挤进去,只好坐到其他地方。

  一个理着平头装的男生脸色沉沉,可能是练习得不顺利·连脾气也暴

  躁起来,故意要那些女生听到的咕哝着:

  “乌蝇嬲蜜糖!”

  女学生之中比较性格刚强的立刻回骂:“你说什么?”

  “不要吵了。”忠平上前调停,平头装的13号队员睥睨队长忠平,忍着闷气走开。

  我绕了个大圈才找到空位上前和忠平说话,他见到我后惊奇地说:“你仍未回家啊!”

  我一边向女学生们致歉一边拉忠乎到一旁:“你还是叫这班小妹妹走吧。”

  “我也不想她们每次球队练习也抽时间来打气的,但她们坚持要来,我也不知如何赶她们走。”忠平烦恼地说。

  有一个才中一模样的女学生打断我们,将一个纸盒递给忠平,幼嫩的声音颤抖着说:“是……是我亲手做的。”

  忠平打开看看裏面的心形朱古力,温和地笑着道谢,女学生的面孔红得像关公般走开。

  “你不懂拒绝别人会为自己增添很多麻烦的。”我叹口气。

  “但她们一番好意……”忠平也显得十分为难。

  “我只怕这样会影响你和队友的感情,你太受欢迎难免会有人眼红。”

  “他们不是这样的人!”忠平肯定地说:“我们都是为了喜欢篮球而

  加入校队的,不会为那些小事介怀啊!”一

  教练吹哨子,换上忠平那一组进场练习,忠平和我挥挥手,很有朝气地跑进场,场外掀起一阵尖叫声,我知道我的危言耸听对胸襟广阔的忠平来说没起到任何作用。

  唯有希望一切是我的过敏吧!

  第二天,季初回校时头发竟然变回原来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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