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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人的想法他懂。男子汉大丈夫岂能把未来的生死、仕宦系于女人身上。况且,只是一个龙年生的女子,对她的一切他们全然不知。但左大人卜的卦少有不准,就连两相争斗的“东林党”和“阉党”也多有参考。现在,恐怕只能听之为妙。尽管不准,府里也不差多一个人吃饭。

  “我说送她出府。探探她家在哪,给点银子把她打发了。最多派辆马车送她回家,省得我看得心烦。”司徒青做出违心之论。天知道他根本难将目光自她身上移开。趁她昏睡时,他便看了她好一会儿。连那头长发也是他擦干的。

  “大人,她现在并不适合远行。况且,以她现在的状况,恐怕也难问出个什么来。要不,等她的状况好些,大人再亲自问吧。”言喜或许胆小了点,或许冒失了点,但拖延之计他不是不懂。尤其大人正在闹脾气,现下说什么都没用。

  “失忆吗?”如果失忆,那可就难办了。

  “不……不知道呢。大人自己看看吧。或者再请大夫。方才她还直嚷着头痛,看看要不要下点麻药。”

  “这事再说吧。先下去,找个丫环伺候着。”

  第三章

  司徒青来到洪若宁门前,迟疑了会儿才徐徐推开门。他是来和她谈她的去留问题,但他却矛盾的希望她是睡着的。起码无需面对他这张冰冷的面具,或者是面具后令人作呕的鬼脸。这两者都叫人难以承受。尤其他还吓了她,是不?

  “是谁?”洪若宁半躺在床上看书,头还是疼得厉害,鼻水还是不停的流,仿佛怎样也损不尽似的。

  司徒青轻合上房门。房里并无佣仆。

  “我是……”

  “等等。”洪若宁拿起手巾,不雅的擤着鼻涕。“可以了。说吧。”

  “这里是……”

  “这是提督府,而你是这里的主人,水师提督,也是那不巧把我吓昏的人。我说的对吗?”虽然,带着浓浓的鼻音,但病中仍改变不了她的慧黠和伦牙利齿。光凭他脸上的面具,她便可以轻易推想——他就是湖边的那个男人。

  都对。但为什么她不像言喜所说的无助、弱不禁风?

  “说吧,你为何而来?”

  司徒青就站在床前。这女人竟……反客为主。

  “什么名字?”

  “洪若宁。你呢?”他要她的名字,那她也要他的。这很公平。

  “你……”他宁可她未醒,起码不会这么不知轻重、咄咄逼人。怎样的环境能产生这样的女孩?

  “啧,”洪若宁皱了皱鼻子。“这么小气呀。问个名字都不行。”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

  “司徒青。”司徒青的脸沉了下去,对她的态度极不满意。

  “你以为说了就不小气吗?要说就心甘情愿点,别说了还不甘不愿的,脸拉得老长。”洪若宁无聊的玩着发丝,不将司徒青看在眼里,也丝毫不觉得站着的司徒青让她感到压迫。

  好刁的嘴,讽刺的话说的可溜。

  司徒青走近一步,想撕烂她的嘴。

  “你想做什么?吓唬谁呀?告诉你,我洪若宁长这么大从不知什么叫害怕。”她嘴里虽这么说,但却不由自主地往内挪了几寸。

  “你不该这么说。”司徒青站在床沿,阴影将她笼罩。她不该触及他的痛处,戳开他改变不了的事实。这伤不会愈合、不会结疤,但不表示能任人刨剜。

  “我又没说错。我说的是事实。”虽然,她的确看不见他的脸究竟拉了多长。但他的确给人这种感觉。

  “还嘴硬。”大手一伸,司徒青掐住她的脖子。

  哇,他来真的。不只是吓吓她。

  “如果是别人我会留情,因为他们不知道我的真面目,不知道我貌似恶鬼。但是,你不同。你知道我是什么样子,被我吓昏过,还曾用这只手摸过它。”司徒青擒住曾摸过他的那只手。气愤之下,他也顾不得手用了多少力道。况且,他是真想扭断她的手、想挖出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

  “所以你不准……不准再讽刺我。”手下的劲力越来越大,勒得洪若宁喘不过气来。

  “咳咳,你……你放……放手呀。我……我喘不……不过气,快……快放手我要没……没气了。”精致的小脸涨得好红,渐渐的由红转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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