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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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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匆匆地来又匆匆地走,带给她的只是更深的伤痛。七年前的伤口还未抚平,这次她只怕花上一辈子都没办法忘记他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更知道我是为了什么离开,这一切不正是你要的吗?!"曹宇恒也大声道。 他会回美国是出于无奈,她又何曾怜悯他的痴心来解救他呢?"那么……祝你一路顺风了。"她再也无法忍受了,现在她只需要一个角落能让她好好大哭一场,这次离别该是永别了吧!像死亡一样的痛苦再度啃噬着她,撕裂了她的心… …她怎么能忍受再一次失去他?然而一想起徐靖,这一切她都得忍下来。 曹宇恒抓住了她的手。"离开前我有一个心愿,希望你能帮我完成,就当是留作一个美好回忆。""什么?""七年前我一直有个遗憾,就是不能光明正大牵着你的手走进校门。我想重温当年一起搭公车上学的情境。"平复了情绪,他柔声说道。 两人十指交握,深情在心灵深处激荡。景物依旧,人事却已全非,又怎能不教人唏嘘浩叹呢?"记不记得以前我们编织过什么梦想?"两人并坐在公车上,曹宇恒搂着她的肩柔声问道。 赖郁安靠在他怀中,仿佛回到了十七岁那单纯快乐的初恋岁月。 "记得。我们说好要手牵着手环游全世界,你要成为举世闻名的人,让生命发光发热,一刻都不虚度。""那时候我们拥有最单纯的快乐,每天的读书目标都很清楚,却不真正了解它在生命中所代表的意义。现在的我想要拥有名利都很容易,但是拥有快乐却很困难。回来台湾见到你之后,我一直想弄清楚你为什么不快乐;后来才发现,那对每个人来说都如凤毛麟角般难得,所以才显得格外珍贵。"赖郁安眼眶微红,眨了眨眼又将泪水逼回去。 "或许能得到平静,心安理得就是一种幸福了。""知不知道为什么以前我总不让你在公车上看书、听耳机?"他话锋一转。 "因为你是健康至上论的虔诚信奉者!"她笑道。 "才不是呢,那是因为我不能忍受你漠视我的存在。""是吗?"赖郁安笑了起来。 两人谈着以前的事,现在回想起来都显得趣味横生,格外温馨。 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如今他们也只能以此安慰心中缺憾了。 走下车,曹宇恒牵着她的手走进校门。放学后的校园内只剩零零星星的几个学生,两人踏遍了各个熟悉的角落,最后站在宽阔的操场上。风儿吹拂着两人的衣袂,两人目光交缠……他拂过她被吹乱的秀发。 他这次回来,或许只是为了将七年前的感情做一个了结。 他伸手至颈后,解下了七年来片刻不离的项练,缓缓将它放入她的掌心。 "我已经没资格再戴着它了。"赖郁安再也忍不住决堤的泪水,她紧紧地握着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曹宇恒强忍着心中难过,安慰地紧搂着她。 赖郁安双臂拥着他,满布着泪水的俏脸偎着他的肩膀,寒风吹不干她的泪。这一刻她连不舍都说不出口,她这么做究竟对不对…… 寻爱赖母看着两天来茶不思、饭不想的大女儿,好不容易听说她和认识六年的徐靖在谈恋爱,这会她却像失恋一样,有时眼睛还红肿肿地仿佛偷偷哭过,整天关在房间也不说话。记得七年前她有段时间也是这样,会不会是和徐靖吵架了?她忍不住跑去问小女儿,或许郁亚会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看她阴阳怪气的样子,问过她,可是她什么都不说。"赖郁亚耸耸肩。 赖母的忧心全写在脸上。好好一个活泼漂亮的女儿变得这么憔悴,真教人心疼。 "她什么都没提过吗?譬如说跟徐靖吵架之类的。你老爸啊嘴上不说!可是晚上担心得都失眠了。""七年前她有段时间也是这样,有时候突然间就哭了,吓死我了!现在嘛是常常拿着一条项练发呆,然后就红了眼眶。徐靖对她那么好,不太可能会欺负她欺负得这么惨啦!"赖郁亚说出她的观察所得。 "偏偏这孩子就像个闷葫芦,不想说的一个字也逼不出来。""妈、郁亚,我去找徐靖,晚上会晚一点回来。"突然走出客厅的赖郁安吓了两人一跳,她笑着挥别了两人。 "路上小心啊!"赖母叮咛道。 "知道了,拜拜!""强颜欢笑!"赖郁亚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说道。赖母与她对望一眼,心有同感。 赖郁安到超市采买了食物到徐靖那儿煮,现在的她多的是时间,干脆趁这时候学学怎么当个贤妻良母。两人共进晚餐,屋外的雨势骤大,寒风吹拂过她的秀发,徐靖突然觉得她就像那寒风,显得遥远而凄清。 "这雨下得好大啊!"徐靖看着窗外道。 郁安的强颜欢笑他怎会看不出,虽然他不愿这么想,但除了那个原因外,只怕也找不出其它原因了。"听说曹宇恒要回美国了。"赖郁安默然半晌,淡淡一笑。"是吗?"虽然她极力掩饰痛楚,但他反而更难受。如果能够带给她幸福的是曹宇恒,那么他是否该让她走?然而光是这个想法就教他一阵椎心刺痛,他真能做得到吗?但再这么下去,对她是否太残忍?"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不用了,我想绕去找小玮。""小陈好像在追她呢!"徐靖笑了起来。 "真的吗?他们倒是绝配!"徐靖送她上了计程车。这段时间他十分尊重她,除了轻轻拥抱之外,其余亲密动作一概避免;虽然她选择了他,然而他心中的苦又有谁知道?寻爱寻爱寻爱滂沱大雨打在伞上,赖郁安冷着俏脸,一股冲动教她收了伞,又急又大的雨珠打在她细致的脸上,身体的冷冽却比不过她心里的绝望难受…… 泪水混着雨水滴落,她蹲在路边,在滂沱大雨中大哭了起来。 "郁安,你疯了吗?!"朱玮韵撑着伞出来找她。 徐靖打来电话说郁安来找她,所以她才出来看看;结果却发现她浑身湿淋淋地在大雨中痛哭失声。 "小玮,我的心好痛!痛得快裂开了……我好想求他留下来,可是我不能!我不能啊!你知道我有多痛苦吗?!""郁安……"朱玮韵也忍不住哭了起来。"我去找徐靖说清楚!""不!"赖郁安抓着她。"如果他想不开怎么办?!我不能冒这个险!"听她一说,朱玮韵也不敢冒这个险。"先进来吧!你想冷死吗?快进来!"赖郁安换下了一身湿衣服,朱玮韵为她煮了一碗热汤。她的眼睛哭得红红的,发泄过后仿佛平静多了。电视新闻静静播送着社会上各种光怪陆离的现象,赖郁安觉得全世界仿佛和她一点关系都没有,连呼吸也变得沉重多余。 "……太鲁阁传出了山难,由于两日来雨势骤大,山区土石崩塌。一群由国外来的登山队伍被困在山上已经两天……"赖郁安被这则新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国外的登山队伍!宇恒不就是跟他们一起去太鲁阁爬山的吗?"既然不能跟徐靖说,干脆这样,我去找宇恒,叫他留在台湾。"突然间,赖郁安起身站起来就要冲出门去,朱玮韵赶紧拦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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