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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


  赵竟扯出个嘲讽的笑容。“皇兄,那男子的城府可是深得很啊!怀安公主常居宫中,接触的异性多为世家公子或贵族少爷,无知受骗是必然的。”

  宁宗耳根于本来就软,赵竟在一边添油加醋,更弄得宁宗心乱如麻。“他干嘛要缠上乐燃,他不怕害了自己喜欢的人吗?”

  “俗话说戏子无情、婊子无义,他的花言巧语哪会有半点真心?更何况……”

  “够了……”赵乐燃从地上站起来,周身的气息像烈火一般焚烧,带著激愤。

  她猛地抬起头来,圆亮的黑眸对上宁宗,咬破的嘴唇上滑下细小的血丝。

  “怨歌沦落风尘并非他个人所愿!多年来,他虽然名为艺伎,性子却单纯善良。父皇,还记得您以前对乐燃说的话吗?你说‘清贫之人有德,宁愿饿死也不去偷盗;商贾之人有诚,宁愿蚀本也不去贪那黑心钱;为官之人有忠,宁愿殉国也不做叛国贼:为皇之人有爱,便会将天下百姓一视同仁’!怨歌也是您的子民、您的百姓,您为什么不能接受怨歌?他是个孤儿,生父被后母害死,他由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变成一个卖笑的风尘男子……这不是他的错……”

  赵竟的手掌轻轻的拍上赵乐燃的肩头,“他若真是个好男儿,便不会在挽月轩一待便是好几年;他若是本性纯良,便不会在杭州做出那么多招摇的事情;这种男子无德、无诚、无情、无爱,明知你是金枝玉叶还妄想染指,怀安公主,这样城府极深的男子会误国啊!是不是?皇兄?”他意有所指的望著宁宗。

  “你根本不了解怨歌,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讲他的坏话!”她狠狠的拍开他的手掌。“你凭什么信口开河,说怨歌是误国之人?”

  “乐燃,你小皇叔说的也有道理。”宁宗开始还左右为难,但在听了赵竟那一番话后,也对怨歌起了疑心。“从今日起,你便不要出宫了。”

  赵乐燃望著向来疼爱自己的父皇,心里满是伤痛。“父皇,单凭他一面之词,你就否定了一切吗?”

  宁宗面有犹豫,可最后仍是回答:“父皇都是为你好。”

  她瘫倒在地,身子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窒息的气氛让她头晕目眩。

  宁宗看在眼里,心中也很难受。可是他害伯啊,害怕自己的女儿受伤,害怕她的名誉受损,更害怕那个叫怨歌的男子真会误国啊!

  赵竟站在那里冷笑著,看到皇兄已经躲回内室休息,便走到赵乐燃面前,用脚轻踢了两下她的腿。

  “赵乐燃,你斗不过本王的。”他两指一掐,笑得阴险。“我两指一掐,你跟他,全玩完。”

  怨歌……

  两行清泪再也忍不下去,像断线的珍珠般滚下脸颊。她的心开始抽搐寒冷,不知如何面对这种窘境。

  他俯身在她耳边道:“无法跟心爱的人在一起,会很痛苦吧?怀安公主……”

  赵乐燃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思绪早已飘回杭州,飘到那个叫怨歌的男子身边。

  第八章

  纱,漫天飞舞的雪白轻纱,好美也好哀伤。梦,他是在作梦,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记,居然没有丝毫的痛感。

  他慢慢的从杨上坐起,想掀开那轻飘飘的床纱。

  “怨歌……”娇嫩的女音低诉著,就在那白纱之外。

  熟悉的声音入耳,怨歌问道:“乐燃,是你对不?”

  白纱外出现赵乐燃朦胧的身影,怨歌惊喜的揭开床纱,凝望著这个让自己朝思暮想的女子。

  她长长的发柔顺的垂到腰下,雪白的身子上竟未著寸缕。

  春梦……他居然在做春梦!怨歌强迫性的用手盖住自己的眼,把视线移到白纱上去。天啊,她不过离开数日,他居然就做起这样下流的春梦来!

  “咳。”

  他轻咳一声,装出冷静的样子。“你在宫里如何?温大夫的事……”

  “怨歌……”她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地底传来,半跪在床下,纤细而雪白的手臂抓住他的大手。“我好想你,好想你。”

  她的眼睛空洞而茫然,看得他心里好痛。

  “你身子好冰……”她赤裸的身子冰凉而且轻颤不已,怨歌想抱住她,为她取暖,可是却被她躲开。

  “我想你……想你……”赵乐燃似乎只能重复这一句话。

  “傻瓜,再等上几天,我们便能再见了啊!”唉,真是的,在梦里他装什么柳下惠嘛!偷瞧她一眼,应该不会被发现,要赖抱她一下,也应该不会被拒绝。反正她都会嫁他的嘛,而且他们是在梦中耶!

  怨歌见她退开几步,也悄悄的走下床。

  赵乐燃苍白的睑上带著茫然,长发甩来甩去,像是在用力的摇头。

  “怨歌……”娇嫩空洞的女音带著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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