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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好了!”舞影将场面导回正题。“你们跟来不是只为了拌嘴的吧!”

  的确不是!所以三人识趣地闭上嘴。

  转身面对云御风。“堡主,恕舞影冒犯,您不该砸了药汤。”

  最近骠影堡笼罩在一股暗潮汹涌之中,大家都明白那股弥漫的火药味是源自他们所敬爱的堡主身上,而引信则是她的闺中密友龙大郡主。

  两人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弄得你追我跑,大玩官兵捉强盗游戏,她问过吟蝶,却仍不知所以然,心想,这问题绝对出自于英明的堡主身上。这事稍缓,现下有更重要之事得先解决。“堡主应以自己的身体为重。”

  “良药苦口,若是良药,即使再苦如黄莲,我眉不会皱一下,而你们与我都了解——寻常药汤根本对症焰无效,何必浪费?”他冷哼一声。

  “不是浪费。”花舞影出言辩解。“药汤是采集数十种阴寒药草熬成的,对堡主体内至阳症焰,除了无法祛除毒性,对稳定心脉不无小补。”

  “然后再次昏迷,直至死去?”够了,他不想再妄想了,十多年前早该死了,拖至今日仍未得解脱,甚至连心爱女子也无法拥有,云御风苟活于世又有何用?再费心多求、挣扎,不过徒增痛苦烦扰罢了,他累了,也倦了。

  “堡主——”说话的是司空悠羽。他微微敛眉。“容我说一句,虽然我善于卜卦,但我更笃信人定胜天、如果连自信都没有,那么只得跟着既定命运走,十多年前你都能有惊无险地逃过死劫,没理由要在此时放弃。”

  云御风缄默不语,不置可否。

  “唉!”殷泛阳大大地叹了口气。“你们根本不了解咱们老大的心嘛!”手一勾地,搭上云御风的肩。“堡主会有如此反应,原因只有一个,难道你们真不明白?”

  不是不明白,而是没人像他这么大胆,敢在火上加油。近来烟硝味弥漫,识相之人懂得远离火源,不会捡火坑跳的。

  “日影,既然你有空闲管别人的事,就派你至西疆坐镇当地商行,如何?”

  “嘿嘿!”他干笑两声。“你开玩笑的吧?现在是我的休息时间!”

  从头到尾冷眼作壁上观的冷追月闲适地开口:“堡主的决定关系着骠影堡的存亡。若你要放弃身为四大堂主,我们亦仅有遵命的分。”

  置身事外一副旁观的态度,是冷追月的一贯作风。但,云御风明白,他们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关心他,也因为有这四位异姓手足,骠影堡才能屹立不摇至今。

  “也许。”舞影明眸流转,环视四人。“事情并不如我们所想这么糟糕。”

  她的话如同在平静无波的海上掀起惊涛巨浪。“还记得我曾说过‘症焰’的毒性纯阳至刚,抑制之法应采以柔克刚,以阴制阳的道理。一直以来,我用药全采阴寒药草,加上堡主随身带着的翠龙寒玉,体内的症焰才能成功被扼止,但二年前堡主的师父将寒玉归回原主之后,少了一味抑阳制刚的寒玉,症焰的毒性才会愈发猛烈,不但发作时间提早,连症状也比以前严重,在没有症焰解药又无他法可行之时,也许仍有一法可试试。”她深吸一口气。“以阴制阳。”

  “以阴制阳?”这不是极早之时就知道的吗?殷泛阳不解。

  “嗯!但并非籍药物,而是用……”她顿了顿才又接续道。“此法因极少人采用,故并不保证定能成功。”舞影红着脸将它说完,等待大家的反应。

  “这不是挺简单,舞影不是碧萝春老板娘,由她张罗岂不是——”为何舞影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前提必须为身世清白的处子?”云御风道出她的难言之隐。

  “处子?”司空悠羽喃喃问道。这的确有些棘手,贞操之于女子就如性命一般重要,身世清白的姑娘又怎会献出身子给素不相识的人。但,目前只有此法,不试试怎能甘心?

  云御风挥了挥手,否决了这个荒谬的提议。“姑不论可行与否,清白对于女子而言是如此宝贵,我不愿以一己之私污了女子之清白。”

  “堡主——”四人齐声。

  “别说了。”他打断他们的进言。“你们好意我明白,送来的药我会继续服用,此事别再提了。”

  “这——好吧!”殷泛阳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触及堡主若有所思的眼神后噤了口。“既然堡主决意如此,咱们遵命就是。日影就此退下。”微微一揖,偕同其他三人离开。

  “舞影。”云御风叫住她。“吟蝶的伤——不碍事吧?”

  堡主自始至终最挂心的仍是吟蝶,舞影微笑以对。“堡主你不亲自去看看?”明明有情却要装作无情,堡主这又何苦?“你以为疏离就能使吟蝶心甘情愿地离开,收回对你的感情?”

  “至少在伤害造成前,能保她安全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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