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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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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吗?”风师叔马上从现实观点跳脱到审美眼光。“也对,那张四脚怪物著实骇人了一些。少年耶!你心胸狭窄我不怪你,但是眼光跟著短浅就是你的不对了。” “那张橡木桌是我曾租父的遗物,当年花了偌大的心血才订造出来……”一肚子辩驳的言词同时灌上他的声带,王鑫猛地口吃了。 慢慢慢!他这是在干什么?何必向两个不相干的人解释这张租传书桌对“森尧企业”的意义?他是“大”老板呀!大老板最大的地方,就是他毋需向任何人解释自己的罪行! 罪行? 要命!这回他合上眼,默默计数到三十。 “风先生,时间不早了。”当机立断,赶人要紧。“您好像赶著赴下一场约会,而本公司下午的工作时间也即将展开,您是不是应该上路了?” “没关系,我可以趁便帮你们瞧瞧其他房间……” “繁红,送客。”他的微笑已经阴成灰黑色。“然后到我办公室来报到,我有几件要事想和你沟通一下。” “难得我今天顺道过来……” 喀咚!门扉充满自制力地掩上。访客喋喋不休的轰炸立时被隔离在听力范围之外。 倘若继续和他们牵缠下去,他一定会抓狂!一定会。 王鑫颓然跌坐回“太丑”的橡木桌后头。 莫怪孔老夫子会流传下千古名言“物以类聚”。果真如此!繁红身旁的人彷佛全数不能以常道来理解。 他们俩有必要进行谨慎的沟通。下回她再有机会引介某位奇人进入“森尧商业大楼”之前,务必得提早半年知会他一声。 “回来了。”五分钟后,俏生生的倩影闪进他舔伤的区域。 王鑫仰起无力的脑袋。 然后,胸腔再度狂揪一下。 她浅漾著纤柔的笑靥,暴露在外的脸庞、肌肤几近透明,像煞一具活色生香的水晶娃娃。 “生人勿近,切记,生人勿近……”他念经似的提醒自己。 繁红有些纳闷。上司大人经常在她面前叨喃生人、活人的句子,但是他们俩认识至今,应该称得上“熟人”吧? “已经算熟人了。”她提出自己的看法。 “你──”王鑫额头上浮起一条明显的青筋。“你!你──” 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正义之师的英姿蓦然刮扫到她正前方,企图以居高临下的优势胁迫她。 她柔柔地仰著头。 根本没用!这女人哪里将他的迫近放在眼眶内! “你──”他紧紧箍住她清弱难胜的肩胛骨。“你为什么──那位先生──我──” 千头万绪一下子全蹦出来,不知从何处咒念起。 话说回来,他凭什么干涉繁红呢?且甭提“森尧企业”一向以开明的作风取胜,即使公司文化偏向保守调子,主管也没权力限制员工不得会见访客。他想指责她什么?他又能指责她什么? 闷堆在胸口的乱句化为一摊瘀血,咕嘟流回呛烟的大动脉。 “风师叔吗?”她好像弄懂了王鑫的意思。“好,我去叫他回来。” “不!”王鑫惊恐地发现,她真的打算唤回那位老师公。“我不是寻他的晦气,而是找你!” “找我?晦气在哪里?”繁红好惊讶。 要命!自见著她的第一眼开始,他所遭遇的一切委屈、忧惧,尽皆升华为焚生的炭火,烧磨他的五脏六腑。 他要赏她一记回马枪!他更要让她尝尝无助加无奈加无望的滋味! 他闷吼一声,奔腾的唇陡地强盖上她的。 清冽的空调冷气在他们四周流荡,但他毫无感觉,体内焚烧的火焰已经吞噬掉其他感觉,只能专注于唇下的缠绵冲动。 繁红彷佛由各种缤纷的气息所构成。她的发丝沁出薰爽的洗发精气息,红唇品尝起来像浓冽香统的奶茶,由她娇躯辐散而出的馨气交缠了茉莉与兰花的甜香,诸般芬芳混合在一起,调制成绝无仅有的、不可思议的催情香味。 他可以感觉到她娇弱的胴体偎贴著他,彷佛化成一泉软柔的秋水。他已经渴望了好久好久…… 深醉的繁红,彷佛纯丝纯缎般的梦幻,几乎教人失神。 几乎,而已! “繁红!”他霍然回过神,推开她一臂之遥。“你在干什么?” 她轻眨著朦胧的眼,仍然寤寐在半昏半醒之间。 “我?”从头到尾都不是她在“干什么”呀! “你应该挣扎的!规矩的女人家决计不会随便任男人轻薄的。”他试著正气凛然地教导她,虽然她秀色可餐的模样对他而言是个多么惊人的考验。 “噢。”繁红乖乖受教。 她的眼波依然朦胧,唇瓣鲜红得彷佛沁得出血来,调皮的舌尖下意识地探出来,轻轻舔了舔──不自觉间流露出来的性感比蓄意的举止更加诱人。 王鑫硬生生吞下喉咙内的呻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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