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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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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他按下纳闷微恼的情绪,重新坐回办公桌后,确定资料上的各项数据都已完备。 “其实老爸一直不愿再和史琨耀有生意上的往来,无奈碍于情面他又很难推却,这回多亏你这个‘外人’摆平了。” “我哪里是在帮梁伯伯,其实是为我们自己盘算。”爽朗的笑容在档案夹上方活跃,他礼貌性地客套著。“在商言商,他的出价几乎让‘海华’毫无利润可言,相形之下也会影响到原料出货厂‘森尧’的营收。只不过,这些伤感情的细节确实比较适合交由‘海华’以外的人出面,省得梁伯伯为难。” “接下来呢?你……和萧小姐准备打道回府了?”梁依露检查端整的手指甲,轻轻枢掉一点灰污。 “嗯。”他顿了顿,寻思著该如何措辞方不会冒犯她的女性自尊。“小露,我知道令尊一直很期待……某种程度的‘亲戚关系’发生。” 这种形容方式够委婉了吧? 梁依露蓦地顿下清理的动作。 “的确。”一双炯亮却平稳的明瞳与他相视。“不过看样子,王梁两家的‘亲戚关系’没什么机会缔结了。” 既然女方先把关键话讲明了,王鑫的性子素来就磊落大方,索性省略掉虚与委蛇的官腔,也直接切入重心。 “是的,请代我向梁伯父告个罪,就说王家的小子少了这份福气。” 理论上,梁王两家并未订下明确的誓约,只有双方家长不言而喻的默契,所以他推辞掉结亲的要求,于情于理都站得住脚,可是长年的家族交情横在眼前,多少他也必须表达一点愧歉的心意。 “算了,感情之事原本就勉强不来。”梁依露不枉女强人的威名,连婚事也瞧得冷淡洒脱。 “你若有机会再走一趟台湾,记得让我和繁红好好回请你。”他微笑道。 听见繁红响当当的名号,她眼中忽尔扫过极为复杂的光芒。 “你……确定就是她了?” “八九不离十吧!”为了天下苍生著想,他最好别让繁红再去残害其他男性同胞。 “知道吗?我愿意放手退出争求,你们俩应该好好谢谢我。”她语气深长得令人侧目。 “当然。”他不欲继续深谈这个暧昧的主题,有些事情点到为止即可。“抱歉,我打通私人电话。” 第二度尝试联络繁红的结果,依然和头一遭相同。 若说她十五分钟前正在沐洗,没听见铃声,现在也应该出浴了吧? 王鑫嗅闻到不安的因子。 “没人接?”梁依露微带讶异。 “应该不会这样的。”他的心口开始产生莫名的骚动。 “咱们直接回旅馆瞧瞧。”梁依露霍地起身。“或许她在房内跌跤了或是撞昏头。” 她主动的态度倒让王鑫吃了一惊。 “我还以为你对繁红一直很敌视呢!”他半真半假地开著玩笑。 “你和萧小姐同为‘海华’的贵宾,若是在我们的地盘上出了事,‘海华’如何对‘森尧’交代呢?光是王伯伯那关就说不过去了。”她回以似笑非笑的答案。 在办公室里,两人仍能开开无伤大雅的玩笑;待他们返回旅馆,确定套房里真的芳踪杳无之后,诸般俏皮耍乐的心情全数蒸发掉。 王鑫蹲下身,怔怔触摸著地毯上的水印子。湿渍从浴室一路迤逦至门口,这代表什么?有人趁繁红净身的时候闯入,架走了她?如是胡想随即被推翻,堂堂希尔顿饭店扛著五星级的名头,保全警戒设施不可能如此疏漏。 “向柜台查询看看。”梁依露立刻做出决定。“如果繁红将卡片钥匙交给柜台,即代表她是出于自主意识离开的。” “没有用。”他缓缓摇头。“即使繁红是自行离开,她也不会晓得钥匙卡可以交托给柜台人员保管。” 她不信邪,依然按开扬声器,拨内线接通柜台。 “对不起,柜台并未收到阁楼的钥匙。”服务生的回答一如王鑫的预测。 “有任何工作人员看见阁楼的女客离开旅馆吗?”她犹不死心。 “抱歉,楼下大厅出入的客人实在太繁杂了。”服务生歉然道。 柜台旁突然插进第二串旁白,服务生听了片刻,再度回到线上,这回的口气愉快许多。 “小姐,有一位负责提送行李的职员曾注意到,阁楼那位东方女士确实离开了,我让他接听电话。”他的声音偏向旁边。“约翰?” 王鑫精神一振。接听电话的约翰正是垂涎繁红多时的金发小子,他确实有可能特别关注繁红的出入情况。 “约翰?” “王先生,萧小姐在二十分钟前由一位驾驶凯迪拉克的司机接走了。”约翰听起来颇为吃味。 “接到哪儿去?”王鑫迫不及待地追问。 “很抱歉,房客的行踪我不太方便过问。” “该死!”他忍不住低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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