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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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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你老婆谈判得怎样?”她想死了要听八卦。 “是前妻!”他强调。“我亲爱的前妻决定再婚了,谢谢你的关心。” “那你不是失恋了?”铃当尖叫。 “你再没大没小,当心我要你好看。”安可仰瞇起利眸。“千絮呢?” 她缩了缩脑袋,不敢再造次。他生起气来的模样还是顶可怕的。 “梁姊刚才‘又’回台北了。” “这女人是嫌她麻烦惹得还不够?这回我又要上哪儿去救她?”安可仰拍了下脑门。 “放心,这次梁姊搭村子里的交通车到隔壁镇去换客运,安全得很。她说她上次没回成,所以这次得再去一趟,顺便补点药品上山。” 他瞄一眼手表,下午三点,现在出发回台北时间差不多。 “我也应该回去一趟。”上回一查出那位爱惹麻烦的梁医生真的没有出现时,他又匆匆赶回山上找寻线索,结果正事一点都没办到。 “安……”铃当想说话。 “‘安’是你叫的吗?”安可仰给她一个白眼。 “哼,看梁姊不在就对人家凶巴巴的。”铃当小声抱怨。“人家也要回台北啦!给我一趟便车好不好?” “五分钟后,我的吉普车旁集合,迟一分钟都不等人。”他打开门,往热浪里走去。 “我去拿我的包包,马上回来。”铃当精神百倍地冲出医务所,还差点撞翻他。“对了,亲爱的安可仰先生男士公子,倘若我是你,下回见到梁姊之时,我会踮着脚尖走路哦!” “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没有没有,保证没有,一点都没有,你绝对可以相信我!”铃当吐吐舌头,一溜烟跑得不见人影。 安可仰开始感到大事不妙。 该死的,这丫头一定又背着他造了一堆谣! 他发誓,他这辈子什么都好,就是女祸太多。 第九章 有一股液态的火在她四肢百骸里流窜。 她徘徊在酷寒与火焚的地狱。当身躯感觉到极热时,她想跳起来大吼,做一些粗暴而激烈的动作,这是她严谨自制的一生未曾有过的心情,也在这个时期,她的大脑会开始搞怪,一一把出现在安可仰身边而自己见过的女人重温一遍。 铃当、香云、凌曼宇,以及之前那群三十六D。 他的生命中充满女人!而且全部是美丽的女人。 她们有修长的身段,完美的五官,娇贵的性情,优雅的姿态。 接着她会堕入极冰地狱,全身透骨的寒冷。她的大脑冻结,脑中的影像也跟着化为冰封,一尊尊碎裂掉。 如此周而复始,不断循环。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身和心同样难受。她曾想替自己开个药,缓和种种症状,却知道这并非病理上的苦痛,一切都是心因性的! 她莫名其妙的,为了一个甚至不曾正眼瞧过她的男人,方寸大乱。 终究是动心了。 心一动便魂灵散乱,神思不属。身体分裂成无数个,鸽派与鹰派混成一气,仿徨与笃定互相交击。每一个自己都跳出来与另一个自己争执不休,却无一方得出真正的结果。 以前并非未经历过爱恋,为何不曾像这次一般,还未真正开始,就已百转千回? 心底有一个声音悄悄说:因为以前谈的是“恋爱”,时间到了,身边有个人,自然而然便凑合在一起。 这次却是前所未有,真正的“动心”。 她茫然呆坐着,不知未来何去何从。 “你这么早就醒了?”她的姨丈方尘拿了一本美术杂志刚从画室里走出来,在自己的老位子坐定。 老实说,也不是他们夫妻俩不疼千絮,而是千絮守礼得紧,一看见他们夫妻俩就必恭必敬,晨昏定省,弄得人好生不自在。像现在,才早上九点多,她已经起床了,正常人难得有个假期,不应该睡到下午吗?他画了一夜的画,本来想好好休息一个早上,这会儿又跟她碰在一起。 “男人都是猪头。” 方尘的眼光立刻从杂志移向电视萤幕。萤幕一片漆黑,那这句话是谁说的? 他的眼光不得不回到最不可能的对象,他外甥女身上。 “男人都是猪头吗?”他试探性地问一句。 “对。”更肯定的陈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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