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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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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那位贺先生的手段或许不太令人苟同,可是……”她迟疑地瞄紫萤一眼。“我看过他对待你的模样,他……好像真的有点爱你吔!” “爱我?” 自从认识鸿宇以来,这是紫萤首次听见这种说法。以往她总是迷惘着究竟情归何处,却极少思及鸿宇或树仁的心之所向。 会吗?鸿宇爱她? “那么,仁哥爱不爱我?”她喃喃自问。 不!他爱的是我!安婷在心中呐喊。 “小安,我问你。”她急着想求证心中迷惑多时的难题。“倘若有一天,你很喜欢和一个异性单独相处,他离开时你会想他,他和其他女孩说话时你会生气,他对你体贴入微时你很开心,他做出一件很过分的事情时你也不希望他从此离开你的生命,你觉得——“ “我想我应该是爱上他了。”她自动接下去。 “什么?”她大喊一声,深受刺激。 “怎么了?”安婷被她吓一跳,以为自己说错话。 “为何连你也这么说?”她张口结舌。“为何除了我之外的每一个人都这么说?“ “小萤,你还好吧?谁说什么啊?” 紫萤仍然一脸凄惶。 “阿成”摇头晃脑地走进来,嘴里叼着另一张白纸。“她还在闹脾气?”鸿宇拍拍大狗,拎过它齿间浸湿一半的纸条。 他曾试过亲自上门找她,偏偏这小姑娘脾气崛强得很,任大家三催四请她硬是不肯见他,于是“贺阿成”只好继续担任两人鱼雁往返的信鸽。 昨天他接到她的第一首托病诗: “玉体微恙伤风寒 阁下大量多海涵 非吾有意拒召唤 实乃病毒太难缠” 今天的第二首则是: “头昏脑胀脚虚软 病入膏肓痊愈难 枉君耗资几千万 不敌病魔索命幡” 这究竟是什么跟什么啊? 她想以死相胁吗? 他摇着头咕哝几句。 “真不明白!天下女子何止千万,我偏偏挑中一名喜欢逞口舌之利的?” 他继续咕哝着,伸手拿起电话。 “喂?我是紫萤……嗯!我很好,谢谢……请稍候。”回头大叫一声。“小安,电话!李伯伯找你。” 安婷立刻接过听筒。 紫萤往床上一瘫,无聊得吁口长气。 自从小安误打误撞得到和鸿宇相同的结论后,她立刻发现他实在是个危险人物,对自己的生活起居、情感世界、杂七杂八即将产生剧烈的影响,于是她说服自己需要一段时间静下心来独自想想。生病则是最现成的藉口! “在想谁呢?看你气呼呼的!”安婷挂上话筒坐回她身边。 “哪有?”她闷闷不乐地瞪着天花板。 可恶!都已经三天了,他这名自诩的“未婚夫”居然对她不闻不问。 昨天“阿成”还来过一回,今天却连个狗影子都没有! 姓贺的!你给我记着! “是不是在想你的贺鸿宇?” “他才不是我的!”她奋力将枕头朝天花板扔去。 “讲理些!”知交多年,安婷怎会不明白她的心事?“人家前几天来过,是你自己闭门不见的,怪得了谁?” “当然怪他!我正在气头上,不让他多吃几次闭门羹怎能完全消气?他既然有种将我当成商品买卖,就得有胆子承受我的怒火。否则老虎不发威,他真把我当成病猫呢!” 安婷翻个白眼。“依我看,不发威的老虎是他,你才是那只装病的小病猫!随你去吧!我爸爸叫我回去记帐。” “噢!不送了!”她抓起一只枕头覆在脸上。 安婷叹口气离开。有时紫萤就是这般别扭得紧! 半晌,婉卿的声音响起 “小萤,你又胡闹了?” 枕头移开露出一只眼睛。“我哪有?” “怎么没有?贺医生来看你了!” “贺医生?”枕头全部移开,一双美眸困惑异常。 “贺先生特地为你从台北请来一位医生!” 紫萤从床上跳起来大喊。“他替我找了一个医生?” “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又胡闹了!我怎么不知道你在生病?” “哎唷!你先别管!”紫萤赶快推着妈妈走出去。“你先帮我挡掉他嘛!告诉那个医生我睡了!” “晚上八点半?” “不管啦!就说我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了,快点快点!” 砰一声把门关上,七手八脚换好睡衣。 鸿宇一定知道她是装的,故意找个医生来整她!三十二岁的大人了,玩得比她还凶!真狠! “小萤,”婉卿探进头来。“他坚持要看看你!” “再一分钟!” 她冲过去关掉电灯,一溜烟钻回被窝里侧身装睡。 一分钟后房门打开,一阵————的声音在她床旁止住,某人扭开床头台灯,昏黄的光线立刻罩住床铺。 “秦小姐?”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她头上响起。 “唔——”她困倦地揉揉眼睛,一副不明所以的茫然表情。 贺怀宇提着医疗箱庄严肃穆地立在床前。 “秦小姐,请问你哪里不舒服?”一只大手探向她的腹部。 她赶紧伸手一档。“我是感冒吔!你摸我肚子做什么?” “感冒?”怀宇挑高一边眉毛。“你不是告诉贺先生你胃痛吗?” 是吗?她眨巴眼睛,忘记自己到底掰出哪些病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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