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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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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帆姊……”泪珠立刻滑出她的眼眶。“请你不要这么说!这件事一定有误会。我下个月就要回台湾了,等我回台湾,让我和哥哥好好谈谈,说不定事情不是你以为的这样。” 孙荔帆只是摇摇头,笑了一笑。“成萸,再见。” “荔帆姊!”她急叫道。 “好好照顾自己,起码符扬对你是全心全意,有他在,我就放心了。” 孙荔帆最后再温柔地看她一眼,转身离去。 成萸觉得心头仿佛有一把火在烧! 火苗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很小很小以前,就在那里了;只是她一直将它扑灭,不让它窜出生息。 这是长长的、十五年的压抑。 为什么符家就要这样赶尽杀绝呢?只是一朝受了恩,成家兄妹便注定了要一辈子做牛做马,永远不得脱身吗? 即使真是如此,让她来还,也就够了! 大家都希望她嫁符扬,她就嫁给符扬,这样还不行吗?为什么他们“买”了她还不够,现在连成渤的下半生都要一起买走? 到底要还到什么程度,才叫做报恩,才叫做听话,才叫做识得好歹? 接下来的一个月她几乎觉得自己连脚底都冻冷了,整个人困在一处坚硬的冰层下,除了胸腔内那熊熊闷烧的火,其他部分全部是僵凝的。她只能勉强自己,带着笑和符扬周旋。 符扬是多心的男人,在情况未明朗之前,不能引起他的疑心。 她苦等着,终于等到回台湾的这一天。 那天,符扬的外公设了家宴,款待已久不见的爱孙。 “你身体还是不舒服?”出门前,符扬踱进房间,温热的手按上她的前额。 “嗯。”成萸没有装病。连日来的心思怔忡,让她一踏上台湾的土地便染上风寒。足足躺了两天,热度才稍微退一点。 “不然我待在家里陪你。” “不要,人家的家宴是特地为你而办的,别因为我坏了大家的兴致。”她大半张脸缩在棉被里,语气也轻飘飘的。 “什么‘人家的家宴’?我的外公不也算你的外公吗?” “……”她默然垂下长睫。 即使结婚五年了,有些时候,成萸仍然让他觉得捉摸不定。符扬叹了口气,俯首轻吻她的发。 “我尽量早一点回来,成渤说要留下来照顾你。如果今天晚上烧还没退,不管你肯不肯,我们明天都去医院打点滴。” “嗯……你快去吧,别让大家等了。”她疲倦地闭上眼。 健朗的男人轻悄离开卧室。 山中豪宅被寂浓的暮色裹掩,车声随着夜风一起卷入山坳树林里,玄黑天宇渐次恢复宁静。 成萸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等稍微恢复意识,扬眸瞧一点墙上的钟,已经九点半了。她睡了快三个小时。 整间宅子仍然是静寂的,符氏一家人还未归来。 家中只有她和成渤在,若想说什么话,现在是好时机。她到浴室里洗一把脸,略微振作一下精神,脚步略微虚浮地走下楼。 “小萸,你醒了。”厨房里,成渤正好在煮咖啡。一看见妹妹,俊逸的脸庞漾起浅笑。“刚才陈嫂煮好晚餐,可是你还在睡觉,我就没吵醒你。现在想不想吃点东西?我用微波炉帮你热一热。” “我好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 成渤倒了一杯温开水给她。 “慢慢喝。” “哥……” “嗯?” “我上个星期在伦敦遇到荔帆姊。” “……嗯。” 成萸等着他开口说些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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